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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巧飾僞(十二) 金相玉質麒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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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着,以宋浸情的目力水平,這個距離應當是能夠瞧個囫囵的。

     鳴陽郡主露出了然的神情看着她,雲湄愈發低下頭去,鳴陽郡主知曉她們這些大家閨秀都經不起打趣兒,便也沒再提俊不俊的事兒,轉了話頭問道:“你中晌用罷飯出來的麽?等會兒晚邊是想吃齋飯,還是什麽?要不同我官人他們一塊兒去佳味樓用晚膳罷!” 身為鮮少出門的宋三姑娘,雲湄自然得百般推拒,忸怩着說:“我母親和祖母說了,要我早些回去的……我給她們去偏殿的觀音娘娘那兒求過平安符,就得走了,再晚些,她們會憂心的。

    ” 鳴陽郡主這下也反應過來不妥了,畢竟還沒正式通婚,按照他們高門大戶的禮儀,是該避忌着些。

    她說好吧,“那等會兒拜完神明,去下面的月臺上一起喝個茶,在看客席裏遠遠瞧他們打打馬球還是可以的吧?就幾盞茶的功夫,不耽誤你回府的時辰。

    ” 雲湄做出矜持的樣子,腼腆地點了點頭。

     日頭偏移,兩人在佛座下奉了香油錢,平安符到手,便商量着下山了。

    鳴陽郡主過來挽雲湄的膀子,瞧着又要跟上山似的,舍棄轎子、長途跋涉。

     雲湄知曉以一個嬌養在繡閣中的姑娘的體力,是決計走不成的,于是有些難為情地說:“姐姐,我有些走不動了。

    ” 鳴陽郡主上下看了看她,又左右巡睃,發覺那些年輕姑娘們俱都會在客舍或者雅間裏頭歇歇腳,再談踏青的事兒。

     鳴陽郡主一拍大腿,嗐了一聲,緻歉道:“你瞧我!小時候收慣了網子,一身的牛勁兒,倒忘了你是個嬌小姐。

    ” 她着實是欠考慮了,畢竟二嫁過後,她不用再遵循禁庭裏的規矩,她做什麽許四郎都會允許,是以投壺啊、跑馬啊、在後山裏釣魚啊,她可是滿州府跑的,這麽着,便又把少時的氣勁給練回來了。

    眼下爬山而已,自是來回幾趟都走得,倒忘了身旁站着的是位嬌滴滴的深閨小姐。

     鳴陽郡主道:“那我使喚人把車趕上來吧?咱們先在雅間裏等等,”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水榭,“去那兒歇歇腳,還能看到底下的草場呢。

    ” 雲湄颔首。

     這處的位置可不好搶,但有錢能使鬼推磨,鳴陽出手闊綽,說話兒就空出了一間視野頂好的亭子來,茶水細點擺上,就算底下的草場看不大清晰,仰頭瞧不遠處流雲翩翩、莺燕翾翔,也是一段美好的踏春樂趣。

     二人坐定不多久,就有位仆從打扮的人物提着盒子湊上來,鳴陽認出了他:“你是七郎身邊的全昶?” 全昶先是朝二位姑娘行禮,爾後笑着說是,再而把手裏的家夥什擺上桌來。

    那嵌螺钿的盒子很是精巧,一層一層靠擰開旋鈕帶動機括而依次盛開,像一朵碩大的春花兒。

     裏頭裝着的東西更是琳琅滿目,全昶指了指第三層,沖雲湄笑道:“咱們大人知曉宋姑娘最好這一口,聽說今日宋姑娘也到場,特意早早使人準備的。

    姑娘且嘗嘗,月明樓的酸脯,跟您小時候吃到的一個味兒。

    ” 宋浸情嗜酸,雲湄最近翻冊子的時候,看到許宋二人小時候發生過一個插曲:許問涯特地從京城給她帶了最好的細點,可惜其中有一包又油又甜的酥糖,宋浸情接過後看了一眼,搖頭不要,其他的也連帶着不吃。

    許問涯便随意把那糖賞給過路的一個宋府婢子了。

     許問涯是今陽許氏的麒麟子,從小集萬千寵愛、堆金砌玉地作養着,定是鮮少有這番被當頭潑冷水的時候。

    彼時年紀又小,賭氣随意賞給旁人也是情有可原。

    想來有過這被當場下面子的一遭經歷,許問涯自然清晰記得宋浸情的口味。

     當下雲湄自然得給臉子,隔帕拈起了一塊,可那酸味尤其沖鼻,使得雲湄下意識微蹙了眉尖。

     她幼時摸爬滾打過得孤苦,這些苦的酸的玩意兒,她早便從倒竈的生活中品嘗得盡夠了,實在厭煩得很。

    日子稍微好起來後,她便窮人乍富一般見天地買甜膩的糕餅吃……當下大皺其眉,但也就是那不可捕捉的一瞬,很快便恢複過來,淺淺咬了一口,爾後忍着味蕾叫嚣的排斥之意,佯作腼腆地笑道:“多謝,勞煩問涯哥哥還記得我喜歡吃這一口。

    ” 雲湄又帶着鳴陽郡主一塊兒,一一把每一層置放的點心都給嘗了嘗,可惜鳴陽隻吃了一口,便不給面子地搖頭不用了,“噫,這是放了什麽!酸死了。

    ” 雲湄隻得一個人“享用”,這麽一通下來,其實心髒都酸得揪變了形兒,臉上還得維持着搖搖欲墜的笑模樣,擡眼見全昶仍舊戳在眼眶子裏,沒有纖毫要走的勢頭。

     雲湄簡直一個頭兩個大,難不成這許問涯是來報仇的,試探她這個“宋三”究竟有多愛酸玩意兒,還得當着面兒吃完呢,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當然全昶走這一趟,自然不是單純獻吃食來的。

    他的主要來意,倒也不是雲湄揣度的那樣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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