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晨昏
這天，元學謙正坐在第五大道的一間咖啡廳裏休息，一邊喝咖啡，一邊欣賞窗外來來往往的匆忙人群，一個人端着咖啡杯徑直坐到他對面，笑吟吟地開口，不是英語，而是蘇國語——“這麽巧啊。
”
元學謙轉頭看清來人的面孔，頓時又驚又喜，瞪大眼睛：“诶？你怎麽在這兒？！”
“是啊，我也沒想到，竟然會在美國遇見你，”衛坤溫和地笑着，端着咖啡坐到他的對面，“剛才在買咖啡的時候，遠遠地看到窗邊坐的背影很像你，我便想走過來看看，結果，真的是你。
”
“太神奇了。
”
元學謙感嘆道。
自從空幕一別，他和衛坤再沒見過，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會同時去了美國，而且還同時來到同一家咖啡店。
衛坤說道：“是啊，我過來和美國的銷虈售渠道談出口合作，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遇到先生，這是不是一種緣分？”
元學謙聽他喊“先生”，禁不住想起那日在空幕發生的事，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
衛坤善解人意地開口說道：“那天，我後來公司有急事先走了，不知道你們後來進展得如何？”
元學謙一愣：“你沒有去中央舞臺？”
衛坤淡淡一笑，帶着些調侃開口：“沒有。
我們老大太不解風情，大周末的把我叫去公司。
”
元學謙聽了這話，心裏莫名的松下一口氣。
盡管那日在空幕，鐘坎淵多少給他留了面子，可那件事依然如一根魚骨，卡在他喉嚨深處，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一提起來，就渾身不适。
那日之後，他刻意地回避在空幕認識的夥伴，連林劍都沒再見過。
他本能地期望，知道那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衛坤可能，是少有的，他在空幕認識，卻沒有親見那天的人了。
元學謙說道：“我已經不在空幕了，你可以不必每次見面都叫我‘先生’。
”
衛坤眨眨眼，沒推辭，順勢問道：“那我叫你什麽好？學謙嗎？”
元學謙大方地說道：“可以啊。
你覺得舒服就好。
”
衛坤倒是不客氣：“那——學謙這次來美國做什麽？不會是想來留學讀博吧？”
元學謙笑了：“我不會再讀書啦，這次也是代表公司過來談項目，過幾天就回去。
”
“我剛剛還在想，你要是來美國讀博，那我可得抓緊開發北美的銷虈售線，争取将來多在美國呆着，也好經常見你。
”
“我在廣南，也可以見面。
”
“是嗎？”衛坤不着痕跡地問道，像是一句随口唠家常，“你現在有伴侶了，還能經常出來和我們聚會？”
元學謙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他與鐘坎淵之間的種種糾纏不清，從醫院，到空蟬餐廳，再到空幕的鬧劇，每次都有衛坤在場見證，而且他每次見衛坤，都是他與鐘坎淵之間的關系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時刻。
上次見面，他還在苦惱，要如何解釋他們從陌生人變成了如膠似漆的契約對象；現在，他又再次苦惱，要如何解釋短短數日，他們已經鬧翻。
衛坤見他臉色不對，小心地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隻是……”元學謙斟酌着措辭，挫敗地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
衛坤問道：“你和鐘先生分開了嗎？”
元學謙愣住，随即點點頭。
他沒想到衛坤那麽溫文儒雅的人，竟然會說出如此直白的話。
衛坤毫不意外的樣子，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