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側臉。
鐘坎淵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茶幾上,動手剝開石榴的外殼,熟練地往碗裏敲出石榴果肉,然後舀了一滿勺紫紅的石榴果肉遞到元學謙唇邊。
元學謙耳朵尖紅了一點。
他離他那麽近,而且那麽自然地……給他剝石榴喂他……
他本來以為在車上,他沖他發過火以後,鐘坎淵會暴怒或者直接翻臉走人,結果他沒有,他反而把他帶來了林劍的辦公室,還給他剝石榴吃。
太反常了……
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麽?
元學謙覺得自己現在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都會令他很羞恥。
鐘坎淵的勺子往前又遞了一點,冰涼的鋼勺抵到他的下唇,元學謙被涼得一激靈,默默張開嘴吃了進去。
軟籽石榴在唇齒間被咬開,酸中帶甜的果汁順着舌頭流入喉嚨,果香萦繞在口腔,元學謙耳朵紅透了。
鐘坎淵若無其事地繼續舀了一勺遞給他,以娓娓道來的語氣說道:“這石榴是我送給林劍的。
福西省覽州市,以前被稱為“糖城”,全市三分之二的稅收來源來自一家糖廠,覽興糖廠,廠長是王明濤,王老出身一個農民家庭,小時候辍學種地、當兵打仗,後來去了當時每年要接受政虈府補貼、瀕臨倒閉的覽興糖廠,他用兩年時間把一家快破産的廠子扭虧為盈,此後他在覽興糖廠十八年裏,從覽興糖廠帶成全國第一大糖廠,一時間成為紅遍整個福西省的風雲人物。
但是,王老六十歲被判**罪入*,得知他入*後,他兒子**,妻子瘋了、兩年後病死在精神*院,八十歲那年獲得減虈刑虈出*,回到老家覽州翼縣,孑然一人,承包了一大片荒山種石榴——這就是現在赫赫有名的福西翼縣軟籽石榴。
”
鐘坎淵晃了晃手中剝到一半的石榴,補充說道:“我很欣賞王老,經歷過人生的大起與大落,還能回家種石榴。
有很多人沒有經歷過紅極一時的大起,有更多人沒有像他一樣從巅峰跌入谷底,更重要的是,沒有幾個人,能從谷底爬出來以後回家種地。
”
元學謙怔了一下。
他知道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
比起王明濤所經歷的起落,他犯下的失誤、經歷的挫折實在算不得什麽。
鐘坎淵又剝了一勺石榴,接着喂他。
“很難受,對吧?”
他看着他,說道。
這種溫暖寬松的氛圍讓元學謙平靜下來,方才車裏的煩躁被撫平了一些,可他開口,語氣還是冷冷的:“怎麽你實踐之前還需要開場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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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部分文字做了星號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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