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元學謙一直是一個為人謙和、待人溫柔的人,忽然在看到鐘坎淵沉了臉色,這兩個人莫不是有什麽……過節?
鐘坎淵沒有回應,隻是淡淡地問道:“受傷的會員在哪個房間?”
“在608。
”
林劍答道。
“我們現在過去吧。
”
元學謙說道,他不欲多糾纏。
他感到自己的鎮靜與勇氣就像不斷下漏的細沙,每多呆一秒,就漏多一些。
“等等。
”
鐘坎淵攔住路過的一個護士,低聲跟她說了幾句話,順手把手中的果籃和文件夾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護士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然後快步走開了。
鐘坎淵向元學謙的方向伸手,元學謙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可他不容拒絕地拉住元學謙的胳膊,把他直接按到走廊一旁的椅子上:“身體不舒服坐一會。
”
他把紙巾拆開,抽了一張出來遞給元學謙。
元學謙捏着拳頭沒有接,鐘坎淵抓起他的手腕,把紙巾蓋在他拳心,語氣輕松得好似調侃:“還是你想我幫你?”
?
元學謙擡頭瞪了他一眼,默默地張開手把紙巾捏在手裏,擦了擦手心和額頭的冷汗。
手心一張開,便傳來一陣微痛——一定是剛才攥拳攥得太用力,指甲嵌傷了肉。
這時剛剛那位護士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杯水和兩塊奶片:“護士臺隻有這個,病人家屬送的小點心,可以嗎?”
“可以,謝謝你。
”
鐘坎淵接過來,頗有風度地說道,然後蹲下身子,就蹲在元學謙面前,把水遞過去。
“不用,我沒事。
”
元學謙冷淡地拒絕道。
鐘坎淵卻堅持把水遞過去:“作為別人的主人,要永遠保持沉着和鎮靜。
你臉色這麽差地進去,會吓到他的。
”
他的語氣那麽自然,透露出一種溫和。
作為別人的主人。
這句話好像觸發了元學謙心裏的某個機關,他把水接了過來,喝了一小口,鐘坎淵替他撕開奶片的包裝袋,遞過去。
奶片被做成小兔子形狀,看起來很是可愛,一撕開,便是濃郁的奶香。
元學謙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習慣,有人對他這麽好,他沉默着接過奶片,放入嘴裏,任由奶香在口腔中化開,鐘坎淵又攤開手,把空掉的奶片殼接過來,說道:“身體不好,還出來玩。
”
他這一句話不鹹不淡,像是家長對孩子那種帶着寵溺口吻的輕輕訓斥。
元學謙脫口而出:“我剛才好好的!”
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無疑是自行承認了什麽,他直想把剛才那句話撤回,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鐘坎淵挑起眉毛淺笑着說:“哦,那就是看到我太激動了?”
元學謙:……
元學謙把臉轉向一邊,雙手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整杯水,拒絕回應,耳廓微微泛紅。
過去這麽久,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可我在你面前,還是毫無勝算。
你總是這樣,輕易地就能瓦解我辛苦築起的高牆堡壘。
也許是剛才吃過奶片,手裏這杯純淨水竟被他嘗出了甜味。
他想起他們分手那天,他也是給他倒了一杯水,加了蜂蜜,甜的。
然而,當時喝完了杯中水,他還是堅持提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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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劍:請問二位有沒有考慮過旁邊還伫立着一顆單身電燈泡的感受?
有沒有?
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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