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裡面的吊帶衫。
又取下甯清塵當襁褓的裙子。
接着又脫下自己的絲襪,然後又取出甯清塵的絲襪。
她将兩件衣服、兩雙絲襪一起遞給朱寅,“事急從權,你不要嫌棄。
都穿上吧。
”
朱寅看着甯氏姐妹的衣服和絲襪,張張嘴欲言又止。
穿女人的衣服和襪子?
這……是不是太羞恥了?
哥哥做不到啊。
甯采薇道:“朱寅,你不要猶豫了。
你不穿上,我不敢讓你出去冒險。
多些衣物就可能救你的命!别小看絲襪,保暖性很不錯的。
”
朱寅苦笑道:“好吧,我穿上便是。
不過我有個要求。
”
甯采薇一怔,“還有要求?你說。
”
朱寅道:“以後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不許用這件事來嘲笑我。
禁止因此發生的任何打趣、玩笑,不管惡意還是善意。
”
甯采薇噗嗤一笑,很快就忍住了。
“好…我,我答應你。
”
她已經憋得有點辛苦了。
甯清塵是嬰兒,哭點低,笑點也低,更是忍不住的咯咯笑起來。
朱寅臉都綠了,“你們現在就笑我是吧?都這份上了,你們姐妹還能笑的出來?”
“好啦好啦。
”甯采薇哄着他,“沒有笑你的意思,你快穿上吧,我們絕不會笑你。
”
朱寅神色狐疑的掃了姐妹兩人一眼,帶着秘密局探員的審視和謹慎。
可他也沒心思繼續矯情了。
他穿上了姐妹二人的兩雙絲襪。
然後又穿上兩件外套。
加了兩件外套,兩雙絲襪,果然暖和了很多。
絲襪的保暖性能,果然超出他的預料。
就是有社死的危險。
接着,朱寅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茅屋。
等到朱寅離開,甯采薇再也忍不住的笑起來。
甯清塵也咯咯笑了。
甯采薇笑了一小會兒,忽然又哭了。
甯清塵也哭了。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賊老天,這是什麼鬼地方啊?将來怎麼辦?
甯采薇哭了一會兒,心中的陰郁消散了很多,反而更加冷靜。
她擦幹眼淚,對甯清塵說道:
“小妹,認清并且接受現實,才是打破困局的第一步。
這是認識論。
”
“第二,要迅速抓住有利條件,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擱置争議,先解決主要矛盾,這是方法論。
”
“我們都是女性,你更隻是嬰兒,我們在古代能依靠的人,隻有朱寅。
”
“朱寅再小,也是個男人。
在明朝,這是他的天生優勢。
我們要活下去,就需要他的幫助。
”
甯清塵伸出小手,在姐姐臉上艱難的畫字道:
“若沒食物,他會不會,殺了我們,吃人肉?”
她嬰兒的眼睛,帶着一絲恐懼。
甯采薇臉色一變,喝道:“你胡思亂想什麼?自己吓自己!”
“不管你之前對朱寅有什麼誤會,對他有多讨厭,你都必須明白,他是我們不可替代的夥伴,是必須要信賴的人,明白麼?”
“有時,信任才是絕境下的最大力量。
”
“猜疑和敵視,才是取死之道。
”
“朱寅的人品,我信!”
甯清塵不會說話,隻能努力的點點頭。
甯采薇自言自語般和妹妹說了一會兒,就拿起陶罐,出門裝滿雪水,吊在火堆上面燒水。
她希望,等到水燒開的時候,朱寅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卻說朱寅出了茅屋,首先就直奔之前的女真人屍體。
雖然加了衣服,小孩子又相對抗凍,可他在風雪中的作業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之内,無論有沒有收獲,他都必須回到茅屋。
朱寅走了半裡雪地,來到死人死馬前,用木棍撥開積雪,然後再用手術刀切割馬腿上的肉。
可是馬肉已經被凍得石頭一般,硬邦邦的。
手術刀極其鋒利,可朱寅用了吃奶的力氣,也割不下一塊肉,隻能劃出口子。
不行!
這麼大一匹馬,就是吃不到嘴!
怎麼辦?
天寒地凍的野外,又不熟悉環境,哪裡能找到食物?
強烈的饑餓感襲來,朱寅不禁狼顧一般回頭,眯眼看着不遠處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