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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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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回報? 紀筠璧咀嚼着這個字眼,染着笑意的聲音,輕柔低醇。

     “好啊。

    ” 回報,必然是要的。

     包括這個人。

     * 秋末夜裏,雲層厚蓋住月光,客棧周圍更黑更暗。

     渡層霄的屋檐上,有位黑衣人身輕如燕無聲踏過瓦片,停在最邊上的正脊旁,他先是小心翼翼趴在瓦片上,側耳去仔細聽了半響,再輕手移開了瓦片邊緣一隙。

     整個過程都無比小心,就怕驚擾到屋裏的人。

     而那屋裏的人此時已經上了床塌準備就寝。

     說是就寝,不如說調情。

     塌上兩人相互依偎,男子身着竹青軟稠寝衣,衣裳面料一看就是頂好的料子,綢緞細而軟,光華暗顯,稍微動一動,就能貼膚顯出身形。

     細窄柔韌的腰,修長筆直的腿,比綢緞還光滑的是他露出的肌膚,白皙透亮如瓷一般,仿佛輕輕一掐,就能有好幾個紅印浮現。

     散開了平日束發的簪,青絲水一樣傾灑在被褥上,還暫且不去看容貌,光是這副場景,就活色生香,難耐春心。

     男子就這麽惑人的攀附在女人身上,白日裏看的像水墨詩意的美人,雲淡風輕的高潔模樣。

     不成想,夜裏卻是這般活色生香,百順百依。

     會有女人不喜歡這樣的? 隻怕是都甘願沉淪在這樣的溫柔鄉中。

     就連偷看的雁翎都感慨,心想主上容顏再好,可是那個冰冷的性子,也估摸着,難有女人可以駕馭。

     開始雁翎想不明白主上究竟輸在了哪裏,現在他有幾分明白了。

     他暗想着,腦子裏瞬間閃過主上交代的事,趕緊将目光看向了重點對象身上。

     這一看,讓他心裏擰巴的要死。

     連翹還是那副見過就忘的大衆臉,也不知是真易容還是本就這副模樣,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兩個男子在一起交纏呢,場面甚是怪異。

     見她脫去了外衣,去掉了束胸的紗布,換上立領柔紗寝衣,胸前起伏也證實了她女人的身份。

     女生男相,身材的确很好,可是怎麽頂着這麽個臉,看的雁翎心中別扭至極。

     真不知道她這夫郎得多愛她,才能日日與其歡好。

     也不是!主上也被惑了智,竟會答應那、那啥……三個人一起…… 雁翎趕緊晃了晃腦袋,企圖忘記這些污穢事! 這個連翹定是個妖怪,有着讓男子迷戀愛上她的妖術! 且不管她是誰,雁翎得抓緊時間查看連翹身上究竟有沒有主上口中所說的那個标志。

     直到他再三看了幾遍後,确定自己沒有看花眼,并無瞧見有所謂的紅痣。

     加上今晚她穿的是柔紗寝衣,所以能夠特別明顯看清luo//露的肌膚,莫說脖頸下方,甚至整個肩膀都是光溜溜的,什麽瑕疵都沒有。

     正當雁翎準備複原瓦片,回去複命時,隻見連翹直接跨坐在男子平坦的腰腹上,摟着對方的脖頸,彎腰準備親上去。

     雁翎雖可殺人不眨眼,但是看到這種場面難免會有羞躁尴尬,任務完成後便直接默念非禮勿視,匆匆合上瓦片後,遂疾速離去。

     溫香軟被,好似快活風流。

     床上之人的動作缱绻旖旎,如交頸鴛鴦親密無間,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好的。

     白芙芝側耳傾聽屋頂上每一瞬息的輕微動作,包括來人的呼吸都沒漏掉,甚至為了讓人快些離開,故意借位裝成欲與美人深吻的姿勢。

     直到房梁之上,極其細微的聲音漸而遠去後,她才算松口氣。

     從今晚做戲開始,她就料想到了,桑舒彥肯定不會輕易就打消心中疑慮,一定會千方百計想要知道她的身份。

     而能夠證明她身份的顯著特征就是脖頸後的紅痣。

     她能想到的,桑舒彥不會想不到,并且他是個行動力極快的人,定會讓人來探查,既如此,隻能再演上一出,讓他徹底死心。

     也多虧了之前在尋仙谷療傷時,紀筠璧為了掩藏她的身份,早已用特殊藥水将她東陽家專屬的标志暫時性蓋住了。

     視線轉而回正,這才回歸心思看她身下之人。

     兩人相隔咫尺之間,能感受到呼吸之間交融的熱意。

     紀筠璧莫說跟女子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就連靠近他幾寸距離都是不曾有的。

     白芙芝見他雙頰緋紅,瑩白的耳廓已然紅透。

     平日裏淡然清寂的眼眸中蘊含着道不明的情緒,甚至攜夾着暗湧的欲望。

     她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這番行徑唐突過了頭。

     “抱、抱歉。

    ” 白芙芝趕緊将支棱起自己的雙臂,準備翻身起來,可是兩人距離太近,她不小心撫摸過他腰腹間,雖說有寝衣相隔,可是衣服面料如此輕薄,她甚至能感受到手下溫熱觸感,對方腹部分明的薄肌線條,這無邊的誘惑仿佛吸着她的手,讓她一時之間舍不得動,甚至想去掀開那一層衣物隔閡,看更動人的風光。

     直到手下細微的顫意傳來,她才從遐想中抽離出來,臉上的歉意更顯,心裏罵自己好幾遍禽獸後,落荒而逃似地下了床,背對着床上的人。

     “咳,筠璧你先将衣裳穿好。

    ” 她也不知為何,怎就被美色迷惑了,忍不住想去與其親密,玩弄身下美人。

     以前見桑舒彥見的多了,以為自己對美色已經免疫,現在這般情形下,原來自己也和普通女子無甚差異。

     往日裏的清風高潔那不過是嘴邊的好笑話。

     愛美人,愛金錢,她就是個庸俗之人。

     身後浮浮沉沉的藥香籠着她整個感官,人在熱意上湧後,身上自帶的體香往往會更加濃烈。

     紀筠璧好像每一絲發縫都蘊着這股香氣。

     他從床上坐起,擦過她身畔,赤腳踩在地上,撩過屏風上搭着的外衣随意松垮地披在身上,白玉般的指尖輕輕将長發撥弄出來,青絲如瀑一樣從她眼前落下一道優美的弧線,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紀筠璧沒再看她,而是獨自在卧椅邊倚靠着,單手支頤下颌,目光遙遙不知看向何處。

     良久,他輕嘆:“阿芝,他對你很重要嗎?” 白芙芝有一剎那被捅破了心事的尴尬,本還想活絡一下突然冷場的氣氛,可是臉上的笑怎麽都挂不住了,她讪讪摸了摸鼻子,忙着反駁:“怎麽會,隻是仇家,硬碰硬隻會兩敗俱傷,不如大事化小,躲着點總是好的。

    ” “是嗎?” 紀筠璧的眼神像是能洞察人心,“這麽費盡心思躲避的仇家,殺了便能以絕後患,我今晚就可令他無知無覺的死去,阿芝可舍得?” 白芙芝被噎的接不上話了,紀筠璧實在太過聰明;你說上句,他能猜到下句,甚至能夠把你沒想到的都一并幫你想出來。

     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麽男人啊,一個個都像修煉了千年的狐貍,不僅惑人,還精明無比,一點小心思在他們面前都耍不得。

     “勞煩筠璧你太多事了,我這個人恩怨不敢再擾到你。

    ” 白芙芝知道多說多錯,幹脆說完這句後,就不準備再多說話了。

     可是紀筠璧今晚卻性情大變,就事鑿鑿而論:“不敢,阿芝還有不敢的事,都勞煩到這個地步了,也不懼再多一兩件。

    ” 紀筠璧垂眸,思忖後接着說:“這辱我清白的事都幫了,還怕幫你殺人麽?” 白芙芝被說的有些心虛,他說的有理,當時莽撞,沒考慮這個方面,加之筠璧答應的快,就沒往這方面多想。

     現在看來,她們兩人雖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舉動,但是也有肌膚相觸、相擁。

     她是易容了,又是女子身份,被人看到沒什麽關系;可是筠璧沒有換面,而且他的長相,看了定是過目難忘,若是被人散了謠言…… 總之,的的确确是毀了他的清白。

     這個,白芙芝無話可辯,仔細想來,筠璧得下多大的決心,才答應幫了這個大忙。

     她隻是單純當做了江湖男子不拘小節。

     是她的過錯。

     白芙芝沒敢看他了,支支吾吾着說:“今晚之事,我死都不會說出去。

    ” 顯然,她底氣不足,知道自己在說屁話。

     但也得給對方個答複,不然呢,癡心妄想說,我會負責的。

     負責,就是娶了他麽? 紀筠璧這樣的身份地位,娶了那是福氣,可是她配不上,她已經給了他人諾言。

     況且,他就喜歡她嗎?還是她的遐想? 紀筠璧就她而言,是師是友,知她懂她,她們靈魂上互有默契,或許雙方一個眼神,就能懂對方想說的話。

     可是此刻,白芙芝卻不懂了。

     她不知道紀筠璧想要她說出怎樣的答複;萬一會錯意真有可能從此陌路。

     白芙芝眼神躲躲閃閃,默不作聲。

     紀筠璧淺淺一笑,伸出手凝視指間戴着的玉戒,目光逐漸冰冷:“既然如此,保我清白最好的法子,便是把這一路上包括在渡層霄所有見過我們的人,全部殺了!” 他用最輕柔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

     仿佛殺人不過家常便飯。

     最擅治百病的醫者,往往也知道怎樣可以讓人死的無聲無息,且無痛苦。

     殘忍的慈悲,莫過于此。

     白芙芝內心暗詫不已,她從沒想到紀筠璧會有這麽瘋的一面。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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