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倒是沒什麽的,先前隻是怕筠璧羞赧罷了,既然眼前人做好了準備的,她也就放心了不少。
正如她将将說的,醫者眼中,不過白肉罷了,心明如鏡,自然就不會有旁的想法。
筠璧顯然五感極佳,知道她趴下後,特意糾正:“不可趴卧,需正面躺着。
”
關乎性命,白芙芝十分聽從,立馬翻滾過來,正面對着筠璧。
她側目看去,隻見筠璧冷白的指尖劃過排排銀針,分辨每根針的位置。
而後速速在白芙芝身上點了幾處止痛的穴位,其中一處穴位正在胸口左上方。
su胸敞露,正是好春光。
影綽光影撲在遮了眼的男子面上,眼前皆不見,可指下觸感尤甚。
略帶涼意的指尖避諱似的快速在女子胸前穴位點過。
霎時,隻感到心口一陣酥麻過後,便無知覺,女子阖目,緘默不語,不知在想甚。
反觀筠璧抿着雙唇,看似淡定,但耳廓上卻是染了緋意。
果然,雖想着是正經事前無女男之別,可實際上多多少少還是會有感覺的。
她眼睛似閉非閉,望着前方的眼神迷迷蒙蒙,痛感消失了,可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觸覺更為敏感,筠璧盡管是避讓着跟她産生肢體接觸,可每一絲的碰觸、指尖劃過肌膚的酥顫都能直觀的放大好幾倍傳達給她。
心中開始慢慢有燥熱上升,白芙芝額間逐漸溢滿瑩瑩汗珠。
她看着筠璧的眼神更加迷蒙無措。
似碰非碰的指尖仿佛浸透着舒适的涼意可以緩解她的渴。
隻能忍着……
這比讓她直接挨痛還難受。
筠璧似有察覺,觸到了她被汗潤濕的肌膚,寡淡清雅的神情開始泛開漣漪:“忍着點。
”
他的聲音低沉柔和,像要以此來撫慰她躁動的情緒:“你所中是至陰寒毒,隻能驅寒制熱,以此相克排出毒性,發汗難免,後面體內還會有燥火叢生之感,這都是祛毒的表現,挺過去就好……”
話語間,也不知白芙芝聽進去了多少,她認命般咬住自己的嘴唇,暫時性感受不到痛覺的她甚至把嘴唇咬破,沁出了血珠。
她舔了舔溢出的血,可是不夠,血是溫熱的,解不了胸口的燥熱。
正如筠璧所說,她體內似騰升起一股純陽的火,寒熱交替,令她難受異常,同樣喉間無比幹咳。
“水,我要喝水……”
此時筠璧全然感受到了指尖下的每一處肌膚都愈加滾燙,他能懂得白芙芝的難受,可是他也無能無力,這個祛毒驅寒的隻能她自己熬過去了,旁人若是助力施以真氣祛熱,很可能會使她急火攻心,暴斃而亡!
“調整內息!”
筠璧斥道,他別無他法,唯想着她能挺過去。
白芙芝難受的開始哼哼:“水,我想泡冷水……”
體內燥火時時刻刻燃燒着她的理智,這并非是常人所能忍受之苦了,她恍然中想到先前若即若離觸碰在肌膚上的那股涼意,出于本能,她抓住筠璧的手,霎時将對方的寬袖往上一推,露出裏邊皎白的手臂。
一連貫的快速動作令筠璧始料不及!
下一刻,他的手臂被迫貼上了女子胸前挺翹的峰巒,觸及瞬間,軟綿綿的熱意讓他身子泛起顫栗,別樣酥麻的情緒占據在了他的心頭,以至于他也忘記了抽回自己的手臂。
玉璧生涼,被白芙芝摟抱在胸口間,甚至嫌不夠止火,特地蹭了幾下沁涼的肌膚。
白芙芝止渴般的嘆息,緊促的呼吸緩和了下來,心間猶如蹿入汩汩清泉水,心頭燥火難澆滅,卻也很大程度上止住了那股幹渴之意。
筠璧喜潔淨,但凡穢物髒污沾了手指尖都會嫌棄萬分,當下白芙芝胸前滑落滴滴汗珠,不知不覺連帶着滾落在他們肌膚貼合之處。
可眼下,他并無氣惱,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腦中閃過空白,久久沒有晃過神。
白芙芝更是肆意貼緊了捧在胸口間的涼意,喉間溢出些微舒适的嘆息。
正是這絲毫輕吟傳入耳簾,筠璧才宛若激醒般,玉白的指尖顫抖了幾下,所幸是有得白巾蒙眼,無人窺見他遂而幽深的眸光。
香爐生煙,萦繞彌散的藥香本是使人安神靜心的。
可惜,此刻心未靜,神思更是蕩漾起伏。
掙紮片時,筠璧反握住了白芙芝潤出汗意的手,傾身向前,使得二人之間的距離更是拉進了不少。
要是再近些……他的衣襟就要貼上了她胸上兩點抹紅。
筠璧啓唇,柔聲慰道:“莫慌,有我在。
”
不知是聲如泉水般的慰藉起了作用,還是施針開始起了功效,還真令白芙芝攏緊的眉頭舒展開來,漸而的開始放松身子,慢慢松懈開了緊握住的手。
此番舉動讓筠璧心中也是大起大落,來不及琢磨那絲轉瞬即逝的不舍,他立即凝神屏氣,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施針。
針落完畢,然後緊接着雙指并攏,按在最初施針的穴位旁,沿着紮針的位置一路下滑,催動毒血彙聚一處。
白芙芝隻感胸口郁悶,猛然刺痛過後,喉間腥甜上湧,口中就盡數吐出了黑血。
随着毒血汩汩吐出,白芙芝胸中疼痛得以舒緩,身子的燥熱也開始消退,隻是她渾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大多意識在起初體內騰升起的火熱中被燒殆盡。
直至毒血被逼出後,她的意識仍舊是渙散的,還未彙集。
疼痛減輕,可經過一番折騰發汗過後,身子虛的厲害,她眼前光影朦胧,包括身邊人那張清雅俊秀的面容亦是模糊不已,她身心俱疲,慢慢阖閉上了雙眼,昏睡了過去。
在一切收拾妥帖後,筠璧馬上扯過白芙芝脫在旁邊的上衣,将衣袍蓋了上去,終于遮住了好春光。
末了,他才敢摘下蒙眼的白巾。
跟前所見到的是衣衫不整的女子,暴露在外的白肌透着散熱過後的桃粉,額間發絲均已被汗水浸濕,柔順搭在眉眼間,平日裏她那副鮮活靈動的樣子在此刻蕩然無存,隻餘豔麗靜美的樣子呈現在他面前。
白芙芝已昏昏沉沉睡去,自然也就看不到筠璧望着她的眼神幽暗了幾分。
首次驅寒制熱最為難熬,挺過去後面就會好受許多,後面還有幾次施針,而後再用藥調理,她體內寒毒便能去除,順便再醫治了她所中的蠱蟲劇毒。
筠璧不得不欽佩,這若是換了旁人,兩種劇毒攻心,怕是早就見兩回閻王了,也不知她究竟經歷了何事……
他不知為何要掂量起她的私事來,回神後自認不妥,一顆躁動的心也遲遲靜不下來,他陡然起身,玉立床前深望了她幾眼後,便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不料屋外已有人在等待,隻是很“懂事”的沒有貿然進屋打擾。
“……我阿姐可好了些?”
小瑾揣度話語,還是先問出了最關心的事。
她在外邊已經等了好幾炷香的時間了,雖是急切,但是聽着屋內透出那時重時輕的喘息,她便會意,一時半會還進去不得。
也不明白裏面究竟發生了何事,阿姐喘息之音過了許久才消停下來。
小瑾看着從屋內出來的筠璧谷主,望過去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和揶揄。
加之筠璧秀雅俊美的臉上多了些無措惶然,小瑾看破不說破的樣子笑了笑。
筠璧壓下心頭萌動,低聲囑咐着用藥事宜後,就匆匆忙忙走出了院子。
似一卷風去了,空氣中還殘留着清淡的藥香氣。
小瑾歪了歪頭,連忙踏進裏屋內,待看清床榻上的景象時,擔憂的表情霎時轉作成了竊笑。
“我的好阿姐,不知又要拐走哪家兒郎的心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