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茶杯,熱氣升騰而上,朦朦胧胧的霧氣之中,她略微掃視身邊兩人,但是好像除了她對此事感到訝異,舒彥和蘊霖臉上平靜如常,似乎早就有所了解般,神色毫無波瀾,舉止從容的品茶中。
兩人身份皆是不簡單,提前知道了也不足為奇,哪裏像她,既沒靠山又沒勢力,從來都是要混跡于人多之處打探小道消息,還不一定消息來源可靠,真是慘吶。
眼下還不甩掉這兩人,她連小道消息都要打探不到了。
飲茶之間,白芙芝心思百轉,準備舊計重施。
再次放下茶盞時,臉上略帶痛苦,她皺着眉心,捂着肚子,臉色越發漲紅,終于忍耐不住了,羞赧開口:“對不住了,人有三急,我去去就來!”
說完就火急火燎的飛奔而出,險些憋不住的模樣。
雅室中沒有了白芙芝活絡氣氛,很快就靜谧下來,看似一切祥和平靜,但無形的威壓開始隐現于空氣之中。
既然她都離開了,那還有什麽好裝的,蘊霖臉上雖是笑盈盈一片,但是眼底卻溢滿嘲弄。
“江湖上都傳桑教主從不屑于跟女子有任何交際,猶如天邊輝月,高山白雪般遙不可及,如今這是何意,我好不容易有了心生歡喜的人,桑教主這是擺明了要與我争搶麽?”
舒彥亦是如此,等女子走出雅間之際,本還沾染幾絲溫情的臉上忽現疏淡冷漠,美眸輕瞄蘊霖,吐出薄唇的聲音像未融的積雪般,透着沁骨的寒:“其他人你随意,可唯獨她不行。
”
換了旁人面對如此威嚴施壓,怕是早就不寒而栗,躲得遠遠的了。
可蘊霖見過多少腥風血雨,豈會輕易被人威脅,他無謂迎上舒彥冷萃的目光,仿佛說笑般的悠哉語氣:“可惜了,我隻鐘意芙芝一人,其他人都不行。
”
随之,他還惋惜嘆氣,嗤笑道:“反倒是桑教主,切勿動情啊,不然苦練塢剡獨門心經這麽久,豈不是功虧一篑?”
蘊霖慢條斯理,緩緩道來,話雖輕,但是字字誅心。
若是心經沒練成,塢剡至寶秘籍最後一層将永遠無法突破,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桑舒彥神色逐漸陰郁,他心中惱怒萬分,或許是蘇蘊霖點破了他心中那份悸動,讓他的窘迫絲毫不加掩飾的暴露在外。
可蘇蘊霖每一字每一句都捏在他的死穴上,令他無力反駁。
他面色沉沉,眸中黑霧缭繞,他不必因為小情小愛這種事與蘇蘊霖争執不休,猶如失寵的棄夫般,玷污了自己的心氣。
“廢話少說,既然蘇閣主就在這,也不用我之後多跑一趟了,我塢剡願再花百金,買第三塊血晶玉婵現在下落何方的消息。
”
“不賣,無價。
”
蘇蘊霖想也沒想,就做了回答,唇邊噙着笑,不知心情好壞,他伸出纖指,掀開帷帳邊緣處,稍微看了眼一樓大堂的景象。
發現女子已經出去有段時間了,為何還沒回來?
既然蘇蘊霖不肯接這樁買賣,他之後也有辦法,并不是非得求着霂昭閣不可,當然以後有何事也不要再讓他們塢剡教為其辦事了。
所以對于蘇蘊霖的回答,桑舒彥沒有再去接話。
他看着對面蘇蘊霖開始心不在焉起來,然後随着對方的動作一起看向大堂內,心中也開始疑惑。
頃刻間,兩人有了同樣的想法,相視對望後,才察覺白芙芝說的去如廁,不會是騙了他們吧。
隻怪女子裝的實在是太逼真了。
說好肚子疼痛要去如廁的女子,早已離開了是非地。
此時此刻來到了城外一處草地上,她将胳膊枕在腦後,感受涼風送爽的舒适,惬意的閉目養神中。
嘴裏叼着的狗尾巴草随着說話的動作,一晃一晃。
“這麽說來,你在烏黔這麽久,并沒有聽過尋仙谷在哪?”
當初來烏黔時,在城門附近遇到的乞丐也跟着白芙芝一起躺在樹蔭下。
“別說在哪了,我連這地方都沒聽過。
”
白芙芝不死心,追問到:“那霂昭閣呢?”
乞丐接着搖頭。
“塢剡教呢?”
這會乞丐遲疑片刻,依稀記得在烏黔大街小巷聽過一些江湖人士議論過。
“好像是個厲害無比的殺手組織。
”
大夥怎麽傳來着……
乞丐努力将記憶中聽到的話敘述出來:“雖然裏面的人都很厲害,卻是個沒什麽人情味的組織,亦正亦邪;黑白兩道無論好人壞人,隻要是被買了命的人,都逃不過塢剡的追殺。
”
這些話,和她當初在酒樓裏聽到的八卦大徑相同,基本也是廢話了。
不過她卻很想知道,這塢剡教主究竟是個怎樣的奇男子。
想必也是個麻木不仁的無情之人。
聽聞此人,美貌無雙還厲害無比。
倒是讓她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是白芙芝還是給了乞丐幾個銅闆,乞丐稱謝幾聲就離開了,獨留白芙芝仰望着無垠天際,靜看浮雲幾縷。
看來連小道消息都打聽不到了,難道隻能在蘊霖那兒打聽到尋仙谷位置的消息了麽?!
她心有不甘,明明女兒身,卻一而再再而三要看男子臉色辦事,真是糟心!
隻能小忍,圖大謀了。
現在前期,她手臂上的毒素還可以控制,隻怕到了後期會危及性命,看來她得加快速度,趕緊從蘊霖嘴裏套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