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
林初身體的疼痛,越來越難以忍受,頭疼的時候,經常一夜一夜睡不着,一躺下就疼,咳嗽和嘔吐也越來越嚴重,止咳藥已經失效了,又換了新藥,不吃咳得停不下來,吃多了又會抑制呼吸,胸悶的喘不上氣。
止疼藥失效後,隻能打嗎啡止疼,開始康岐擔心副作用,後來見不得林初那麽痛苦,也就不考慮那麽多了,也終于明白了,什麽叫飲鸩止渴。
大夫說,林初最多還能撐三個月。
每次有新研發的抗癌藥物出來,不管多貴,康岐都會給林初試,有些還沒有經過臨床檢驗的新藥,副作用不明确的也試,反正也不會更糟了,萬一有效呢。
很多像林初一樣的病人,意識不清,不能自理,又經常需要化療和打針的,都是長期住院,交給護工照顧,但是康岐不想把林初直接扔醫院裏,還是定期帶林初去化療,打針,結束後就抱着林初回家。
即使到了末期,林初整個人也都是幹幹淨淨的,衣服頭發指甲都很整潔,嘴唇和手也沒有一絲幹裂。
趁着林初睡覺的功夫,康岐出門去買菜,打算給林初打一些果蔬汁,等他醒來可以喝。
林初自己在家,睡得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敲門,林初睜開眼睛,沒有看到康岐,習慣性地喊了一聲,“哥……”
以往林初隻要稍微出點聲音,康岐就會立刻小跑過來,今天林初一連喊了好幾聲,康岐也沒有出現。
敲門聲還在響……林初努力撐着手臂坐起來,一路扶着牆,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走,邊走邊喊着,“哥……哥……”
打開門的一瞬,門外的人映入眼簾,林初呆怔在原地,身體像被雷電擊中一樣,渾身戰栗起來。
林初吓得往後退了一步,沒有站穩,摔在地上,然後手腳并用地爬到了旁邊的桌子底下,他靠牆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腿,身子不停地發抖。
林甫生嘴裏叼着煙,進門後惬意地打量了一圈房間,然後蹲下身,看着藏到桌子底下的林初。
林初不敢和男人對視,低着頭,身子不停地抖,嘴裏喃喃着,“我錯了……不要打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林甫生輕聲道,“出來。
”
林初:“我錯了……不要打我……”
見林初隻會重複這一句,林甫生忽然沒了耐心,揪住林初的衣領,把人從桌子底下拖了出來……
林初整個人輕飄飄的,體重隻剩八十多斤,自己站都站不穩,被人拖着,毫無還手之力,男人一松手,他又重重地摔到地上。
“聽說你混得不錯啊,獲了個什麽獎,還有獎金,聽說你對象也挺能耐,大老闆,怪不得住這麽大房子。
”林甫生說着,四處打量房間的裝修布置,“混得不好的時候,知道找我要錢,混得好了,就把我忘了是吧?”
林初低着頭,蜷縮着身子,“不要打我……我錯了……我錯了……”
“怎麽聽不懂人話呢?”林甫生不耐煩地扇了林初的腦袋一巴掌,“你他媽讀書讀傻了,還是腦子壞掉了,還他媽狀元呢……去,把家裏的錢拿出來,老子的養老錢,兩百萬,拿完錢我就走。
”
林初隻是不停地重複着,“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林甫生沒好氣地罵了句,“廢物一個。
”轉身自己翻箱倒櫃地開始找。
把各個房間翻了一遍,沒有找到,倒是在卧室裏看見了康岐和林初的合影。
“還真他媽是和男的啊,老子怎麽生出這種變态玩意,男不男女不女的,真他媽丢人。
”
林甫生把林初的手機裝進口袋,又找了根繩子,朝林初走去。
林初的手腳被反綁,嘴巴纏了膠帶,被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