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疼,何必跑到這裏來受苦呢?
林初輕輕地幫康岐掖了掖被角,便下床準備早餐去了。
打開房門的一剎那,滿眼的雪白,地上,井蓋,房檐,樹枝,晾衣繩,還有種在院子裏的月季......
林初做了個深呼吸,覺得神清氣爽。
康岐沒有睡着,過了一會兒,聽到房頂有聲響,估摸着時間差不多像自然醒了,趕緊麻利地起了床。
一推門,小院銀裝素裹,不過已經清掃出了一條小路。
康岐去廚房,林初不在,鍋裏冒着熱氣,空氣裏飄着粥的清甜。
康岐來到院子裏看了一圈,沒敢大聲喊,怕吵醒林初的媽媽和妹妹,他正東張西望着,一個雪球突然從高處飛來,松松散散的,打在身上就散了,并不疼。
順着方向望去,看見林初,康岐仰頭大笑,壓低聲音問,“你上房頂幹嘛去了?”
林初揮了揮手裏的掃帚,默契地壓低了聲音,“掃雪啊。
”
康岐一聽來了興緻,也找了把掃帚,爬着梯子上了房。
視野真不錯,可以俯瞰小半個村莊的雪景,開闊!舒服!和高樓大廈裏透着窗戶往外看的感覺真不一樣。
美中不足是,康岐有點恐高,本以為一層根本不算高,可是等真的站到将近三米高的屋頂,四周還沒有任何欄杆可扶的時候,太無助了,更可怕的是,因為怕積水,屋頂的設計稍稍有點傾斜,本來就大腦眩暈,覺得自己身子往一邊偏的康岐,更分不清是恐高,還是自然傾斜了。
康岐一步也沒敢動,站在原地掩飾着恐懼,假裝風輕雲淡的閑聊,“為什麽要掃啊?雪化了不就流下去了嗎?”
林初:“這是平房,又是老房子,不掃很容易漏的。
”
康岐佯裝淡定:“這樣啊,那我和你一起掃。
”
林初已經掃了近三分之一,起身過來拉着康岐的胳膊,把他拉到已經掃幹淨的地方,康岐跟在林初身後,走路姿勢僵硬的像是裝了假肢。
林初:“你從這邊掃。
”說着拉了康岐一下,“別站在雪上,容易滑倒。
”
本以為掃雪沒什麽難度,可要想把雪徹底掃下去,就得來到房檐邊上,康岐不敢,感覺身體總想往房檐外面倒,仿佛要掉下去。
沒過多久,林初就從康岐越來越慫的步伐中看出來了,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還笑。
”康岐瑟瑟發抖地回擊,說着還伸手往回拽林初,“過來,你別站那麽靠外,很危險的。
”
林初笑道:“我沒事,我不怕高,再說了,這是平房,這也叫高啊,哈哈哈哈哈。
”
笑歸笑,看出康岐是真怕高,林初很快調整了分工方案,讓康岐隻負責掃裏面,而他負責掃靠近房檐的這半邊。
這樣一調整,康岐沒有那麽怕了,因為林初一直和他并排站着,并且站在外側,好像和懸崖之間,豎起了一道安全的屏障,康岐在裏面怎麽撒歡,也不會超越界限掉下去。
多年後,康岐還是會回憶起,兩人在房頂掃雪的一幕,而且日後越發感慨,他們這一路走來,好像都是這樣的——
他随性散漫,無拘無束,林初沉穩內斂,有原則有底線,雖然一路并肩同行,可是林初一直走在外側,替他守着做人做事的界限和分寸。
好像不論做什麽,隻要有林初在身邊,就很安心。
那天掃完自家房頂的雪,林初還順便把鄰居的屋頂也掃了,說隔壁住的是一對老人,登高上房不方便。
打掃完畢,從房上下來後,康岐還在試圖挽回形象,“其實我覺得,恐高和膽量沒有關系,是大腦系統不一樣,天生的,隻是面對高度,反應和其他人不一樣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