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知道怎麽辦才能讓父親消氣,隻見男人用勺子把一鍋黑乎乎的東西,費力地刮到一個碗裏,遞到林初嘴邊,“吃了。
”
那碗難以下咽的“粥”,就是林初9歲的生日餐。
林初吃完,胃裏難受,惡心想吐,卻吐不出來。
忍着惡心,給父親炒了兩個下酒菜,就去自己房間裏寫作業。
寫完作業,林初熄燈睡覺,後背的燙傷很疼,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引起父親的注意。
林初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幾點,突然被人揪着領子,從床上拽了起來,一路拖到客廳的座機旁,林初光着腳站在地上,他看了眼父親的眼神,知道他已經喝醉了。
林甫生拿起座機聽筒遞給林初,“給你媽打電話,讓她回來。
”
客廳的時鐘顯示,已經将近淩晨12點。
林初顫抖地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聽了一會兒,戰戰兢兢地說,“......沒有人接。
”
“接着打。
”林甫生冷冷地命令道。
林初打到第三個的時候,對方終于接起,聲音低沉,好像是剛睡醒,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林初的委屈突然爆發,哭着喊道,“媽媽......媽媽,你回來吧。
”
女人沉默許久,聲音也有些哽咽,“小初,媽媽還不能回去,你照顧好自己......”
女人說完,電話那頭卻沒有回聲,突然耳邊砰的一聲,聽筒似乎撞上了什麽東西,那頭又傳來那個魔鬼的聲音,聲音很遠,“......告訴那個賤人!她不回來,我他媽就打死你!看看她管不管你的死活!”
聽着那頭熟悉的撞擊聲,女人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她甚至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個畫面在她之前的生命中,不斷重複上演,她的心揪成一團,聽筒那頭隐隐傳來林初的哭聲,“......爸爸我錯了!我錯了......媽媽......回來吧!媽媽回來吧!媽媽......”
或許是打累了,林甫生停下來,走到座機旁,聽筒那頭卻早已挂斷。
林甫生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初,罵道,“看見了吧,這就是你親媽,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男人床上快活呢,賤人!”說完,他蹲下身,掐住林初的下巴,仔細端詳着那張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他媽哪像我的兒子,還不知道是跟哪個人搞出來的雜種!”
林甫生站起身,狠狠地朝林初的胸口踢了一腳。
原本還在哭泣求饒的林初,突然沒聲了,發不出任何聲音,也動彈不了,胸口疼的厲害。
“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子教育你兩下,還他媽敢報警!接着報警去啊!”林甫生見林初一動不動,幹脆揪着他的衣領,一路拖到門外,林初殘留的意識,覺得自己就像一條瀕死的野狗,被拖着扔到了街上,迎面而下的暴雨,讓他的喘息更加艱難。
“你他媽接着叫啊!怎麽不叫了?我看看是你的聲音大,還是老天爺的雷聲大,接着叫啊,看看警察叔叔能聽的見嗎?”
林初孤獨地倒在暴雨中,深秋的雨水冰涼刺骨,冷得身上的傷痛都麻木了。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那麽漫長的黑夜,長到......天亮之後,放晴之後,若幹年之後,隻要打雷下雨,一閉上眼一睡着,就會被瞬間拖回那個夜晚......沒有人聽得見他的呼救。
多年來,林初甚至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噩夢,習慣了每逢陰雨胸口都隐隐作痛,隻是還不習慣......現在每次半夜驚醒,身邊總會有一個人,過來緊緊地抱住他,那麽真實、溫暖、有力,瞬間驅散了黑暗中的恐懼、冰冷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