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雞
軍訓結束,正式開始上課,康岐終于領教了S市“考試工廠”的魔力。
每天5點半起床,6點跑早操,晚上9點半下晚自習,10點準時熄燈睡覺。
一天7個半小時的睡眠時間,其他時間,除了吃飯,就是學習。
對康岐來說,每天清晨,起床鈴響起,是一天中最痛苦的時刻。
不僅是因為太早,而且時間緊,任務重。
20分鐘後必須趕到操場,等待一聲令下,全校一起跑早操。
學生們跑操的同時,宿管會還要挨個宿舍,進行衛生檢查。
每天如此。
康岐覺得這個時間安排,不僅沒人性,而且不科學,因為他每天起床,等待靈魂歸位,起碼也要十分鐘,否則爬起來去上課的,也隻是一副沒有感情的軀殼。
在有限的時間裏,把自己的靈魂喚醒,起床洗漱上廁所,已經超越了極限,竟然還要搞好衛生,簡直慘絕人寰!
要不是林初每天起得早,動作快,收拾好之後,回來幫他疊被子,他們宿舍還不知道要被扣多少分。
說到林初,在康岐眼中,他身上有種學霸的通病,就是可怕的自制力。
每天起床鈴一響,林初居然對自己的床鋪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康岐睜開眼皮的功夫,人家已經穿好衣服、疊好被子、下床洗漱去了。
康岐望塵莫及,他覺得能不賴床的人,簡直和能擺脫地球引力一樣神奇。
等終于起床跑完步,“美好而充實”的一天,才算開了個頭。
康岐本以為S市的學校,隻有考試可怕,沒想到連平時上課也可怕,課堂前10分鐘,常常以回顧上節課的內容為主,點名提問或者全班默寫,體罰更是家常便飯。
這哪是上課呀,每堂課都是刑堂逼供。
本以為會支撐不下去,臨時打退堂鼓,可連康岐自己也沒想到,他的适應性居然如此強大,不到一個月,他就免疫了,甚至還覺得,挨幾下打,比寫檢查容易,上課被請出教室罰站,透透氣也挺好。
本以為日子會這樣一天一天過下去,直到那天晚自習......
康岐拿手指戳了戳林初的後背,林初轉過身,康岐把數學練習冊往前一挪,用筆指着,小聲道,“這道題怎麽做?”
林初沒說話,回身拿了草稿紙和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小聲幫他講解。
康岐看得很認真,先是盯着林初長長的睫毛看了一會兒,目光又落到他的手上,單純看手,還以為是女孩子的呢,皮膚細膩白皙,手背的血管清晰可見,輸液應該很好紮吧,他拿筆的姿勢也好看,怪不得寫的字那麽清秀,真是字如其人,這支筆在他手裏,出水怎麽那麽流暢呢,改天也要去小賣鋪買支一摸一樣的,他寫的9最後一筆,彎一下真漂亮,自己以後也要這樣寫……
“林初!”講臺上值班的老師,突然喊道。
林初愣了一下,回過身緩緩站了起來。
“自習課也是課,老師還在呢,就交頭接耳。
”
康岐主動站起來,“老師,是我讓他幫我講題……”
“我在跟他說話,問你了嗎?”
林初隻好又重複一遍,“我們在講題。
”
“老師在呢,有問題用的着問你嗎?老師大晚上的在這陪着你們,是擺設嗎?”
見兩人沉默,老師似乎覺得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一唱一和的,蒙誰呢你倆?還問問題?他要是真有心學習,能考倒數?上課都不聽的人,自習課還虛心請教上了?”
這種話,康岐早聽膩了,內心毫無波瀾。
老師繼續怒斥道,“他是拿錢來混日子的,你也跟着混日子!?”
“他沒有混日子。
”林初平淡地接了一句。
老師卻把林初的話,當做公開叫闆,“你跟老師擡什麽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天跟他在一塊,能學什麽好?”
“??????”康岐的腦門寫滿了問號,內心一連串髒話飄過,這關林初什麽事?幹嘛針對他呀?
整節自習課,老師都沒讓林初坐下,康岐心裏很不是滋味,第一次那麽五味雜陳,因為是他連累了林初,而且康岐在心裏,反複回想老師剛剛的話,除了憤怒,竟有一絲羞愧,因為老師說的關于他的部分,基本是事實......可是,他真的不想林初因為和他走得近,而成為被別人挖苦諷刺的把柄。
康岐對數學老師的不滿,在幾天後的一次階段測驗,徹底爆發。
和往常一樣,同學們被挨個叫上講臺,懲罰措施非常沒有創意,錯幾道題挨幾棍。
康岐提心吊膽的,懷疑自己的手掌可能會被打殘,沒想到他的同桌上臺挨完打,領了試卷,老師說道,“把你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