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徐承理那幾聲沒來由的咳嗽、對齊越這樣的直男都矯枉過正的敏感發言,讓他更是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
就在這時,身側的沈懷川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眼見着就扯開他手腕的袖子。
江栩寧一驚,條件反射一般抽出了自己的手。
力氣有點大,直接劃過沈懷川的手臂,跟抽了一巴掌似的重重砸了一下。
“?”沈懷川的狼眸不解地睜大了,細看還有些委屈,“咋了嘛,我就是想看看你送我那紅繩子是不是一對。
”
“不好意思,我……”江栩寧這才意識到是自己過激了,低聲道了歉,輾轉片刻還是說了謊,“那個不是一對,我沒給自己買紀念品。
”
沈懷川有些可惜,但很快就換上了喜悅的神情,“好吧,也沒事,反正我會好好戴着的,就當是……”
定情信物那四個字還沒說出口,沈懷川就定住了,因為他身側的江栩寧表情實在是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用恍惚來形容。
“你怎麽了?”沈懷川敏銳地彈了下對方的腦仁,是收着力道的,但足以讓人回過神來。
江栩寧嘴唇微微翕張,想要說些什麽,吐出來的卻還是,“沒事,就是有點撐。
”
朝夕相處了近十年的人,沈懷川哪裏看不出來對方心裏藏着事,隻是有點不甘,他們都在一起了,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還有什麽事是不能跟他講的。
憤憤之下,沈懷川又彈了一下江栩寧的腦門。
這次略重一點,就當是懲罰有人沒說實話。
沈懷川:“怎麽回事,寫生的時候有人欺負你?”
江栩寧一愣,懵懵地搖頭,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沈懷川繼續問:“你跟你媽說開以後,沒再吵架吧?”
江栩寧繼續搖頭。
不是學習,也不是親子關系,沈懷川頓了頓,想了一會也不知道對方到底還能是因為什麽,有點迷茫。
片刻之後,沈懷川試探性地提了一嘴:“……不是老徐跟你說了什麽吧?”
江栩寧心底一動,方才徐承理那略微尴尬又欲言又止的神态再次浮現在他眼前,這回他陷入了沉默。
沈懷川心道不妙,“卧槽,還真是他?!”
江栩寧沒做聲,隻是看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沈懷川慌亂地撓了撓頭發,稍微留長了一點的碎發在額前打轉,“不是,我不是跟他說了要他不要在你面前提的嗎——你都知道了?”
江栩寧:“知道什麽?”
沈懷川壓低聲音說完了後半句話:“就是那什麽……老徐他看出來我倆在談戀愛了。
”
江栩寧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
既然打開了話匣子,沈懷川就憋不住了,把前因後果都來了一遍:“他應該是國慶放假看電影那天看出來的,就上周你在外地寫生的時候,他就問我了,一副特別鄭重其事篤定的樣子,我沒辦法,隻能交代了。
”
“我當時想着老徐也不是那種會往外瞎說的人,他看出來什麽應該沒啥事,沒想到我剛囑咐過他別在你面前提,他就告訴你了?!這人怎麽這麽不靠譜呢我真的服了——”
江栩寧打斷了沈懷川的滔滔不絕:“他沒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
沈懷川一愣:“……看出來?就剛剛那頓飯?”
江栩寧點頭:“嗯。
”
沈懷川覺得有點迷幻了,自家竹馬什麽時候自學了讀心術沒告訴他?
“那你還真是火眼金睛。
”沈懷川緩緩來了句。
江栩寧:“呵呵,謬贊了,很巧的是,我這兒也有人看出來了。
”
沈懷川的腦袋緩緩扣出一個問號:“誰啊?”
江栩寧嘆了口氣:“你還記得唐銳嗎。
”
沈懷川點頭。
窺觊過自家竹馬的缺乏職業道德感的某個前助教,他還是有點印象的。
江栩寧繼續說:“他就來我們這兒助教了一個暑假,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看出來我跟你有點什麽了,回頭就跟阮清暗戀的那個學姐說了。
”
沈懷川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那個找你們畫肖像畫的學姐?這兩個人認識啊?”
江栩寧點頭:“嗯,他們是大學同學。
”
沈懷川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世界真小,但卻更納悶了,“不對啊,老徐能看出來我還能理解,畢竟他是看着我出櫃,又跟你一起看電影的,平時也老跟他待在一起,但是那個姓唐的……我當時不是你‘表哥’嗎,他怎麽察覺到的?”
江栩寧長舒一口氣,腦子都是暈的,但也有一吐為快的輕松。
那種不詳的預感穿過他的心髒,終于找到了源頭。
“我們自以為藏的很好,其實漏洞百出。
”
他做出了最後的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