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寧有一瞬的失語，心跳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加速，一桌子的飯菜仿佛都化身為催/情藥，而那雞湯則是沈懷川專給他熬的迷/魂湯，把他推進這個難以繞出去的迷宮。
“我們之前都按照朋友的模式相處那麽多年了，我很難一下子轉變過來。
你總得給我個時間準備一下。
”江栩寧說。
沈懷川又不解了：“這有什麽難的，咱倆本來就互相喜歡，我看那片裏……咳，就看其他人談戀愛都是從肢體接觸，什麽牽手擁抱啊開始，再到親嘴和——”
“別說了。
”江栩寧出言打斷了對方，他怕沈懷川再這麽口無遮攔地說下去，飯就吃不下去了，“先吃飯。
”
“好吧。
”沈懷川有那麽一點氣餒，整個人的精神狀态從一頭神采奕奕的黑狼，變成了一隻頹廢的大狗，看向江栩寧的眼神，甚至還有點搖尾乞憐的感覺。
“……”江栩寧頓了頓，他決定以後再也不接這人類似的話題了，明明方寸大亂的人是他，對方卻跟着沒事人一樣，用那樣一無所知的眼神蒙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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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十一點。
沈懷川拿着換洗下來的衣服，擦幹淨剛剛洗過的頭發，在浴室門口躊躇了片刻。
他終于意識到了江栩寧口中的身份轉變是什麽意思。
要換了之前，他壓根不會糾結擰巴，但表白之後，在對方家裏洗澡、和對方一起睡覺，這些行為都蒙上了一層意味不明的暧昧。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這些分明都是他們從小到大早就重複了多次平常事兒。
可有些東西一旦冒出口，就很難收回去了。
“我洗好了。
”沈懷川紅着臉進入屋內，沖屋裏正在寫卷子的某人打了個招呼。
“嗯，你先上床，我很快就好。
”江栩寧眼皮子沒擡，視線依舊落在卷子上，非常平靜地說。
“哈？”沈懷川一愣，總覺得這話裏話外都透着點渣男的味道，“那什麽，我還跟你睡一起，你确定嗎？”
江栩寧這才擡頭，寫字的手頓了頓：“客房我沒怎麽收拾過，可能不太幹淨，你要是覺得介意也可以去隔壁的，就是得打掃一下。
”
“不，我不介意。
”沈懷川回答的很果斷，“我是怕你晚上不自在，現在沒事了。
”
說完，他很自覺地上了江栩寧的床，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度，以防止晚上睡覺冷到對方了。
江栩寧看着床上乖乖巧巧的一大隻，莫名想到了一個詞語——暖床丫頭。
不，這個應該是，暖床大爺。
床上的沈懷川渾然不覺，打開手機準備打一把吃雞，被正好在線的齊越發現了，拉着一起雙排了起來。
【帥炸天的越：大哥，你怎麽不開語音？】
【帥炸天的越：卧槽我被爆頭了，快來救我——】
沈懷川從二樓跳下來，給草堆裏的齊越打藥。
【沈：我旁邊有人，不方便說話。
】
頂着個草帽的齊越終于站了起來，邊用醫療包邊發消息。
【帥炸天的越：這麽晚了你不在自己家在哪呢？】
【帥炸天的越：不會是有活動吧。
】
【沈：你說呢，我在江小寧家裏，他還在寫卷子。
】
【帥炸天的越：笑死了，我還以為你跟誰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安排呢，原來是大江啊，他寫完了跟我們一起玩呗。
】
【帥炸天的越：等夏冉上線了我們還能四排。
】
沈懷川狙人的手頓了頓，艱難地打字。
【沈：你和夏冉？你倆？】
那邊沒有回話了，因為齊越一個不留神被草坪上路過的越野碾了兩遍，此時已然成盒。
“……”
但齊越也沒閑着，換成微信繼續跟他聊起了天。
【齊越：哎呀，沈哥，我就跟你一個人說啊，你千萬別說出去。
】
【沈：有屁快放。
】
【齊越：我跟夏冉吧，快談上了。
】
【沈：哦。
】
【齊越：你這什麽反應？！】
【齊越：我要談戀愛了，這麽大的事情，你能不能給點反饋！】
【沈：你當時跟佩佩快談上的時候，也是這麽激動。
】
【齊越：……】
【齊越：哥，你可別再夏冉面前提我以前年少輕狂時候的事，我已經決定了以後隻喜歡她一個人。
】
【齊越：（小狗祈禱）gif.】
【齊越：哎算了，跟你說多了沒用，你們沒談過戀愛的人不懂我此刻的心情。
】
沈懷川看到這句話，劍眉一挑，那股勁又上來了。
【沈：誰說我沒談的？】
【齊越：？？？】
【齊越：誰？】
【齊越：沈哥你談戀愛了？】
沈懷川側身躺在自家竹馬，哦不對，未來男朋友的大床上，撐着腦袋回齊越的消息。
【沈：跟你一樣，快了。
】
然後他關掉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