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胡亂地在褲子上擦手,摸到口袋裡硬邦邦的刀,他拿出來看,刀柄是血紅色的,拉開刀片,這把刀漂亮又鋒利,他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把刀刃放在手腕上比劃着,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冷顫,挪開了刀,放到水龍頭下無意識地沖洗着,他看着水花從刀上濺開,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用力握住了刀片,很快血就和水一起沖了下來。
他卻好像不知道一樣,就靜靜的看着血流出來再流進下水道。
來洗手的季泓(叭醫伺鎏鹉凄疚苓汣,義看到吓了一跳,趕緊過去關上水龍頭握住他的胳膊,“快松手快松手!”李沛楞楞地擡頭,看着這個滿臉焦急的人,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松了下來,他掌心向上,握住刀的手緩緩卸了力道,刀從掌心肉中掉出來,落在了手掌,那把刀握住的時候好像很輕,掉下來的時候李沛覺得,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托住了他的手,他就要被刀砸進地獄了。
那個男人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小心地吸着他手上和傷口附近的水,再用幹淨的紙巾把他的手包了起來,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一直低着頭,眉心緊鎖,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顫動,手上的動作卻很輕,好像是在對待什麼珍寶一樣,他低着頭,李沛卻沒辦法看到他的頭頂,隻能聞到隐約的發香。
“你這個傷口太深了!帶我去你們的醫療室我給你消毒一下傷口,不行還要去縫針。
”
那個人這樣對他說。
李沛想起來了,上次在樓梯間哭也是這個人給他遞的紙。
怎麼會這樣啊?狼狽都被他看到了。
“不要了,我還要上班,謝謝你。
”
李沛要抽回手,那男人卻不肯放。
“去醫務室,你不帶我去我就去找你們經理。
”
是溫柔卻不容拒絕的聲音。
李沛無法,隻好帶他去,被他按在沙發上坐着,看他在已經落了塵的醫務室裡找出醫療箱,再翻出繃帶和消毒水,坐到自己身邊。
“消毒會比較疼,你稍微忍一忍。
”
然後那個男人就把消毒水倒在了他的傷口上。
“啊!”突如其來的痛覺讓李沛軟了手,開始倒吸涼氣。
“握住刀的時候沒想過這一刻嗎?”男人好像有些生氣。
李沛默不作聲,他想,你幫了我兩次,但你能幫我多少次呢?最終我應該還是會孤獨的在角落死掉。
男人給他包了一個蝴蝶結,然後擡頭朝他微笑了一下:“我叫季泓義。
”
“...我叫李沛。
”
李沛以為要挨罵,沒想到那個男人已經在對他笑了。
“我知道,你工牌上寫了。
”
男人指了指他胸前的小牌子。
“這次謝謝,上次在樓道,也謝謝。
”
李沛說着就想起身走,他現在心情非常不穩定,隻想找個角落躲起來平複一下。
但季泓義不讓他走。
“跟我去醫院。
”
“不用了,今晚夠麻煩您了。
”
“你這個傷口還是要去給醫生看一下的,我去幫你請假,你去醫院看一下,你知不知...”季泓義扯着他的袖子不讓他走。
“你煩不煩啊我不想去醫院!”李沛被他的絮絮叨叨纏得壓不住躁郁,甩開袖子朝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