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侯嗓音冷沉,“殿前司拿人,不問緣由。”
“好一個不問緣由。”宗成山快要壓抑不住怒氣,目光森冷地盯着都虞侯。
都虞侯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他隻是個小小的都虞侯,按品階來說比宗成山低了好幾級,但殿前司的特殊之處就在于隻聽命于皇上,有皇權特使,任何人都要給殿前司讓路。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裡,殿前司的都指揮使已經投靠了太子,相當于殿前司掌握在太子手裡。
宗成山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強忍着沒發作。他在權衡容玥的話是真是假,要不要為了這個還沒見到影子的血玉,過早地暴露目的,和太子對上。
兩方人馬對峙,一時間院子裡的氣氛相當壓抑。
容钰這邊倒詭異地清閑下來,他的眼睛在宗成山和都虞侯之間逡巡。
一方是容玥,一方太子。
很顯然,容玥和宗成山做了交易,而宗成山也恰好存着造反的心思,兩人便一拍即合。
那太子呢,他争奪自己是想要什麼?
容钰在人群之後瞥到一個纖細的身影正在探頭張望,柳雲柔察覺到容钰的目光,匆匆低下頭,轉身離開。容钰恍然,如果有她通風報信的話,那太子的目的定然也是血玉。
隻可惜無論今天誰将他帶走,都注定無法達到目的。那塊鑲着血玉的匕首,早就被他給了衛京檀。
面對兩方人馬的虎視眈眈,容钰垂着眼皮,擡手摸了摸脖頸上的玉牌,将冰涼的玉攥在手心,内心毫無波瀾。
他的小狗應該快到了。
這個想法剛一浮現,一道高聲打破了院裡僵持的氛圍。
“淮南王到!”
衆人大驚,紛紛回頭。
戴着狼面具的高大男子緩緩走來,繡有金線的黑靴踏着地上的狼藉,玄色衣袂于風中輕輕飄動。
“這裡很熱鬧啊。”男子懶洋洋道。
“見過王爺。”
官兵們和殿前司侍衛們皆跪下行大禮,宗成山和都虞侯也微微躬身,以示恭敬。
作為大周唯一一個擁有私兵與封地的異姓王,淮南王的威懾力足以讓在場所有人低頭。
當然這隻是表面上的恭敬,背地裡宗成山已經把衛京檀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崽子,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宗成山皮笑肉不笑,“王爺怎會來此?”
“本王從外面路過,見天上濃煙滾滾,心生疑慮,便進來一探究竟。沒想到宗将軍和殿前司的都虞侯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