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見我就沖上來,他手裡的長刀可比我的劍長很多,我不敢讓他近身,隻能來回躲。
他可能是看我年紀小,又抓不到我,漸漸惱了。
钰兒,人越是着急,越是會露出破綻。
所以我就抓他那一瞬間的破綻,把劍捅進了他脖子裡。
我被他壓在身下,血從他的脖子裡流進我的脖子裡,很多血,很燙。
”
衛京檀的眼眸漸漸放空,好像陷入那天的回憶,“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很迷茫失措,身上也沒力氣,就躺在那,想他的血怎麼那麼多啊,怎麼流也流不完。
我一直躺到天黑,身上的血都幹了,把我和他粘在一塊兒。
我把他推開,拔出我的劍,露出一個幹涸烏黑的血洞,他眼睛瞪着我,好像随時要活過來。
”
“你猜我害不害怕?”衛京檀垂眸問容钰。
容钰别過臉,心說關我什麼事。
衛京檀勾着唇親了容钰一口,“我當時怕死了,我在府裡殺過雞殺過豬,可還沒殺過人呢。
但是我又很驕傲,南越人不知殺了我們漠城的多少百姓和士兵,他們和我們有血海深仇。
我殺的是仇人。
”
“钰兒,手刃仇人是一件很厲害的事。
”
容钰喉結動了動,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衛京檀抱着他,溫暖而粗粝的掌心在容钰冰涼的脊背上摩挲,帶來别樣的安全感。
容钰漸漸将身體靠上去,貼在衛京檀胸口。
好半晌,他輕聲問:“後來呢?”
“我被打了勝仗的父王抓回府裡抽了一頓。
”
容钰掀開眼皮,“因為你不聽話。
”
衛京檀笑笑,“不是,因為我把母親惹哭了,她很擔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