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幸存者嗎?
牧斐想要走近一些,雙腿卻忽然沒了任何力氣,像是死死紮根在了岩石之中,如同不得不在夾縫中生長的野草,他眯起墨眸看着少年側過來的臉,在發覺那雙罕見的琥珀色眼眸的時候,他的心髒劇烈震痛了一下,再想要仔細去看,少年的卷發卻像是會擦除畫布上髒污的橡皮,遮住了牧斐所有的熟悉感。
“哥哥啊……”
少年輕聲道:“你又輸了。”
牧斐問:“什麼意思?”
少年伸出手,給他看那隻管子裡金色環狀的血清半成品,那是邬雲聲熬盡了心血研制出來的東西,未來或許能夠挽救回世界的勃勃生機,聯想到方才陳遠戈所說的血清失竊,牧斐猛地上前兩步:“還回來!你是誰家的孩子?!”
這麼不懂事!
蠢貨!
“這是能拿來玩的東西嗎?!”
少年挑眉收回手,他不緊不慢地扶着旗杆站起身來,将手臂伸出了城樓之外,牧斐不知為何無力前進,他目眦欲裂,下意識反手掏出了手.槍,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面前的少年:“還回來!”
少年低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不還,牧斐,你就到地獄裡去報複我吧。”他手中的玻璃管脫落,直直地墜下高樓,與此同時牧斐扣動了扳機,子彈在氣流中穿梭,朝着少年急速飛去。
時間拉得極其漫長。
“我讨厭你,牧斐。”
“砰!”這一刻牧斐聽不見任何聲音了,他的腳步趕不上少年跌落的速度,這段看起來并沒有那麼遙遠的距離,他好像走了很長時間。
不對,不對!
血污彙聚成河流。
牧斐重重地喘息,他朝着城樓的方向竭力行去,卻依舊無法阻止這場意外,那雙讓他熟悉的眼睛從來不是别人家的任何人那是沈緣,是小少爺,是他的小圓。
“是我家的孩子……”
牧斐張開嘴,再無力發出任何聲音。
他失聲了。
“……”
“哥哥?”牧斐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扯了起來,清冽的少年音故作惡狠狠地響起在耳邊:“喂,牧斐!讓你等我都能等睡着,我的冰淇淋呢?!你不會沒給我買吧?”
“……”
“我說了玩完就要吃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少年精緻的臉在他的眼前從模糊到清晰,沈緣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布偶貓,呲着尖牙随時随地地罵他:“混蛋!你今天就等着栓狗鍊子給本少爺當守門狗吧!”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