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準備。
送走教坊司宮人,明雪芽沐浴一番,便已午時,皇帝很快便會過來。
今日明雪芽卻等了好一會,都不見皇帝人影。
他等得不耐煩了,“哼”了一聲,拿起筷子氣鼓鼓給自己夾菜:“本公主的鴿子都敢放,巧目,将宮門鎖了!”
巧目應了聲,去了宮門處。
誰知剛走到門口,便有一位太監闖了過來,同巧目急急說了什麽。
巧目一聽,變了臉色,快步回到殿內,道:“長公主,不好了!”
明雪芽揚了揚下颌:“可是有人不許你關門?別理他,就讓他在外面待着!”
巧目搖頭,欲言又止了幾次,竟撲通跪了下來:
“長公主,太醫院傳來消息,說是中宮那位……有、有喜了,皇上方才也趕了過去。
”
“嘩啦————”
青瓷杯盞碎落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明雪芽臉上笑意盡失,眼神惶然顫動。
坤寧宮。
宮殿西側有一方佛龛,殿內彌漫着淡淡檀香。
與歷朝皇後居所相比,坤寧宮的布設似乎有些樸素與昏暗,皇帝步入殿內,太醫連忙起身行禮,正躺在榻上的皇後欲起,皇帝擡了擡手:“不必。
”
他身旁有椅子,但沒有坐下,對着太醫道:“皇後脈象如何?”
“禀皇上,皇後娘娘的脈象少陰動甚,往來流利,指下圓滑,如珠走盤,此乃喜脈,看脈象,已有一月了。
”
皇帝道:“你可确定?若有誤診,朕饒不了你。
”
聞言太醫連忙跪地道:“微臣已診三次,皆為喜脈,定是錯不了啊。
”
皇帝這才點了點頭,淡聲道:“下去領賞吧。
”
太醫一喜:“多謝皇上!皇上聖明!”
他又行一禮,拎着醫箱離開了坤寧宮。
宮門合上,大抵是因侍奉佛祖,殿內紗帳層層,昏暗不明。
皇帝将目光落在皇後身上,語氣溫和,表情卻沒有牽動:“這是朕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乃天大的喜事,皇後日後便安心養胎,有任何需要,盡管同內務府言明。
”
皇後躺在簾後,沉默幾許,才道:“臣妾多謝皇上。
”
皇帝又說了幾句寬慰之言,似有離開之意,皇後問:“皇上可要留下來用膳?”
皇帝道:“不必了,朕在這裏,怕你不自在。
”
這回皇後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卻藏了幾分顫抖:“皇上還有什麽話想同臣妾說嗎?”
意料之中的:“你好好休息,保重龍胎。
朕先走了。
”
高大肅冷的身影轉身而去,皇後好似已經看過很多遍這樣的場景,在這宮中三年,每月一次也僅有一次,她目送着這個背影離開。
這次她卻再也忍不住,明明渾身失望到脫力,依舊撐起身顫聲道:“如果臣妾說,一個月前的那日,臣妾是清醒的,皇上還依舊會走嗎?”
男人的腳步遽然定住,良久,他轉過身,再不複溫和僞裝,目光冰冷如刃,仿佛能刺穿所有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