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吧!”
秦王額角一根青筋跳了出來。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兒子,又帶上些許威脅看了看姜暖,面色越發陰郁。
就仿佛扶蘇會這般,都是她教唆的。
“來人,領公子回房休息。
”他命令道,很快就有內侍上來,像拔大蔥那樣把死死定在地磚上的扶蘇連根拔起,移植進了距離很遠的卧房裏。
“哎吆,小公子,您可別叫了,大人的事您不懂,王上是在和夫人開玩笑呢——”随秦王而來的這名內侍是個老油條,慈眉善目地撒着謊。
然而扶小蘇真當真了,他認真回想了一下,好像父王确實好幾次都對阿母又捏又戳的,最終也沒把她怎麽樣,便閉口不叫了,乖乖在自己的小床上坐好,回味着點心的美味。
姜暖因為被詐了騙,仍在氣頭上,因此膽子肥了許多,并沒有被秦王眼中的威懾吓到,她挺起胸脯,一臉問心無愧地回瞪着他,腮幫子鼓囊囊的,像熟透的蘋果。
他很生氣。
但仍舊很想睡她。
他擡起手指,觸上她的面頰,可她卻不識擡舉地躲開了,這令他好不容易消減下去的怒火,蹭地又竄了上來。
他又去碰她,她還躲,甚至膽敢抱着那隻貓往旁邊跑,他怒不可遏,竟較真起來,三兩步就逼到她身側,一把将她薅到跟前。
黑貓“喵”一聲跳下地面。
她被他托着後腦勺箍在懷裏,被迫仰起下巴與他對視。
“回答寡人的話,你與趙t璟,到底有何關系?”他再一次問道,通常同一個問題他是不會問第三遍的。
姜暖按理說應該給出一個回答,但問題就在于她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呢,話一旦說出口就少了斡旋的餘地,因此她緊緊閉住嘴巴,選擇不吭聲。
他更加氣惱,恨不得徒手掰開她那對紅豔柔軟的唇,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兩根手指強行擠進她唇縫,撬開牙關,觸到她香軟溫熱的小舌。
他骨節粗大,手指修長,侵入的感覺很痛很不舒服,她用力咬了他一口。
手指陡然頓住,她在他眼裏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是啊,膽敢咬他的女人,她應該還是頭一個。
就算在邯鄲,被千夫所指,過得颠沛流離,他也不是能被随随便便咬一口的存在。
就算有,他也是會加倍報複回去的。
姜暖趁他愣神,掙脫開他的束縛,衣衫略不整地往旁邊跑,抱着一根柱子戒備地盯着他,睫毛上挂着兩顆被痛出來的水珠。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環着一圈牙印。
那樣細密如珠貝的小牙,居然能咬出這樣深刻的痕跡,倒是他小看她了。
他唇角浮起一絲有點兇狠的笑,眼眸擡起的瞬間,壓迫感如飓風襲來,令姜暖狠狠打了個冷顫。
倒是有幾分始皇帝的感覺了。
她手指緊張地在柱子上摳了摳,随着怒氣漸漸消退,她開始對自己方才的大膽行為感到後悔了。
他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扔進大鼎裏烹了一般,她嘴唇打起哆嗦,往柱子後面又躲了躲。
“很好,芈蓮,很好。
”他甩掉指上血珠,笑容顯得薄情而寡恩,“寡人一次次想與你重修舊好,你卻一次次欺瞞寡人。
寡人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三日之內你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回複,寡人這就命人殺了趙璟,如何?”
姜暖渾身一冷,急切地、使勁地搖了搖頭,搖得耳珰嘩啦嘩啦響個不停,卻在看見他眼底越發濃郁的陰沉神色時,止住了動作,往後又縮了縮。
他帶着狠色睨了她良久,每一秒都可能下達暴虐的命令,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最後長袖一甩,裹着久久未曾消散的怒意,轉身大步離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稀薄的夜色中。
姜暖身體一陣虛乏,頹廢地跌坐在地。
完了,這下真完了。
所以說,侍奉在君王身側,是最不能情緒化的,否則根本無法預想會招緻什麽。
他在質問她是否“出軌”,她卻在沖他發洩對“另一個男人”的憤怒,驢唇不對馬嘴,他不怒才怪呢——
她頭抵在柱子上,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既能穩住他的情緒,又能保住弟弟。
至于能否說動他長久派人保護他,已經不在當務之急了。
她額頭重重磕了一下柱子,覺得自己簡直蠢透了,把好不容易挽回的局面,再度搞得面目全非。
不過今日也不是毫無收獲。
就在王上領着扶蘇踏進殿門的那一刻,小朋友的好感度已經飙至97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