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得令,雖然一臉困惑,但還乖乖出去辦了。
“冬岚,你去準備幾張上好的絹帛,再研一根墨條備着。
”
“秋穗,幫我沐浴梳妝。
等等,冬岚,等春桃回來時,你讓她把我寝室內的熏香換成蘭花,再添些依蘭。
”
“諾。
”
成蟜踏入芷陽宮時,殿內一片寂靜,他熟練地穿過正殿,來到姜暖寝室入口。
偌大的寝室,安靜得就像是沉入了海底,他繞過屏風,一隻手背在腰後,一隻手挑開簾子,看見室內空空如也,卻燭杖明亮,薄薄的煙霧自兩隻青銅鎏金小香爐裏噴吐而出,袅袅升騰。
他微微蹙了下眉頭。
這個味道,久遠又近在咫尺,令他心口一陣沒來由的悸動。
他又向前邁出幾步,從房間側翼來到正中央。
視線前方的卧榻上,床帳緊緊閉合,隐約可見女子枕着手臂側躺的妖嬈身形。
繡着金色玄鳥紋案的幔帳垂墜逶迤到踏闆之上,兩隻女子的花鞋從中間露出兩隻尖角,仿佛某種無聲的召喚與誘惑。
他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唇角勾出一抹不以為然的冷笑。
“國夫人急着要見我,到底所為何事?”他的聲音透着慣常的從容不迫,擡起腳步朝床榻慢慢走去,絲毫沒有忌諱或者避嫌之意。
他确實也不需要忌諱和避嫌,她曾經是他的女人,現在也仍是,她若是再膽敢故弄玄虛不出來,那麽他便會直接掀開簾子,将她揪出來。
他在簾幔前停住腳步,眸光陡然凝重銳利起來,一隻手臂擡起向前伸,指尖剛剛觸到床帳之間的細縫,床帳便從裏面一把拉開,露出女郎秾麗嬌豔的容顏。
他的瞳孔有一瞬間的驟然張大,不僅僅是因為那張臉蛋在燭光下越發顯得鮮潤誘人,更是因為她此刻,幾乎不着寸縷,隻披着一層煙柳色的輕紗,關鍵部位的材質略厚些,勉強擋住了些旖旎風光。
她第一次求他寵幸的時候,也是這副穿着。
記憶破開一道罅隙,遙遠的情感如洪水洶湧而來,讓此刻一手抓着簾幔,曲腿坐在榻邊的女子,不再隻是他記憶裏的一枚符號,她驀地變得生動起來,活色生香起來……
“你這是在作甚?”他沉下臉色,擋住眼底深處洶湧的情緒,聲音染上一抹嘶啞。
姜暖忍住羞意,壯膽似的挺了挺胸脯,卻帶動得胸口一片雪白的波濤洶湧,她臉頰上騰起嬌豔顏色,索性豁出去了,略往前傾了傾身。
“我答應和你交易,不過我要你把你的承諾寫下來。
”她仰起小臉,認真說道,“你要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何事,都要好好保護趙璟,而且在趙國覆亡之後,也不許虐待他,要給他好吃好住好穿,讓他平安順遂地活下去。
”
“好。
朕答應你。
”他換了稱謂,顯出一種莊重來。
然而姜暖仍舊要他稍後寫下來,他不悅地窄了窄眼睛,姜暖頂住慫意,堅持讓他落實到筆頭上。
“還有,”她嘴巴微微鼓起,臉蛋看上去像一隻熟透的桃子,“我不會在他水裏下迷藥,這樣的事,我不會再做第二遍。
”
“你這是在耍我嗎?”他的眸光變得兇險陰鸷起來,迫視着她。
“沒有啊。
”她無辜地眨了眨睫毛,“您不是說隻要讓他昏睡三個時辰就可以麽?不用迷藥,我也一樣可以做到的。
”
他眼瞳中閃過一絲懷疑,卻見她蛇一樣柔軟地向前蠕動了一下,光滑纖細的小腿自榻上挪下,擦着他的袍服從榻邊垂下來。
他的眸色陡然地渾濁了一分。
接着,她微微向後仰去,兩隻手臂撐在身後,兩條雪白微豐的長腿分開,将他挺直的身軀整個包容了進去,一隻白嫩的小腳丫繃起來,擦着他的小腿骨,緩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擦動。
一片靜谧中,一片馥郁濃烈的花香中,她看到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好像,能行——
“這樣如何,陛下?”她笑得純真而妩媚,腳丫滑動到他腰間,又慢慢地向下擦蹭,“能……吸引到王上嗎?”
“可以讓他,為我睡上三個時辰嗎?”
她又補充了一句,覺得自己的笑容特別放#蕩。
但她無論如何都得做下去,因為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返回現代。
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須保證弟弟的絕對安全。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唯有眼前這個神色複雜、視線深深凝起的英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