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謝道韫來到了地十五号。
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裡。
第一次是小堂妹癸水來時。
見到謝夫子來了,正在低頭寫信的馬文才起身道:“謝夫子,道穎去了祝英台那兒。
”
謝道韫看着他笑道:“我不是來道穎的,我是來找你的。
”
雖然謝夫子笑着,但馬文才直覺,夫子這怕是來者不善吧。
馬文才自認為并沒有什麼冒犯到她的地方,便是初時對女夫子的不屑也因為謝道穎被他藏的嚴嚴實實。
當然了,他那也是對事不對人。
不過,在這幾個月的教與學中,他對謝夫子還是很欣賞的,她能做到的,許多男子都做不到。
他對女夫子的偏見,如今已經為零了。
馬文才笑道:“謝夫子,請坐。
”
兩人在桌邊坐下後,馬文才對跟着謝夫子進門的馬統說道:“去泡茶,就泡新到的浮梁茶。
”
“好,馬統知道了,這是謝公子最愛喝的。
”馬統說着便趕快去泡茶了。
聞言,謝道韫笑了笑,她看向那張床,有書牆,有布簾,但似乎還少了些什麼。
“文才,你們床上這般,都是誰的主意?”謝道韫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如此詢問,隻是為了“挖坑埋馬”而已。
果然,就聽馬文才說道:“書牆是我跟祝英台學的,布簾子是道穎跟祝英台學的。
”
馬文才斂下眉眼,所以,祝英台就是他感情路上的絆腳石吧。
謝道韫壓下唇角的笑意道:“既然你們都想互不打擾,能一夜好眠,那我便再送你個東西吧。
”
馬文才直覺不好,堅決推辭道:“不必了,多謝先生關心,我和道穎都已經習慣如此了,若是再在床上加個什麼東西,我們兩人都會不習慣的。
”
見謝道韫又要開口相勸,馬文才連忙又加了一句道:“道穎會睡不着的。
”
若是小堂妹身旁書牆+布簾子+再戳個厚木架子,那丫頭确實會不習慣。
如此一想,謝道韫隻能遺憾無比的算了。
不過,這些東西防君子不防小人,算了便算了吧。
馬文才見她眸色松動,趕忙說道:“不知道先生前來有何指教?”
謝道韫略一沉思後說道:“馬公子,你是聰明人,有些話我隻說一遍。
”
馬文才正襟危坐道:“先生請說。
”
謝道韫正色道:“你如今還小,心思該都放到學業上,有朝一日,大鵬扶搖九萬裡時,一切才有可能實現。
”
馬文才一愣,倏而便沉下了臉道:“謝先生何出此言?”
謝道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不懂嗎?”
“怕是先生不懂吧?不管你想做什麼,謝道穎都是我馬文才罩着的人,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傷得了他!再者,并非隻有男子才有權利來書院讀書,女子一樣可以,甚至,她還比好些男人更出色,就像謝先生您一樣!”
“你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将此事說出去?我隻是提醒你,把心思用在該用的地方。
”
馬文才沉默一瞬,生冷的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與先生您并無關系吧!”
這狗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