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院子裡,夫婦二人對燈而坐。
片刻後,山長搖了搖頭:“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書院竟迎來了門閥之女。
”
【?門閥是指世代為官的名門望族,通過家族背景和與皇權的緊密關系,長期控制政治、經濟和文化領域。
】
夫人笑道:“你這是得意還是失意啊?”
“夫人取笑我。
今日,謝先生肯透露一二,定是得了丞相的授意,要我們照拂一二呢。
”
“相公是怕這一二,不好把控嗎?”
“夫人懂我。
”
“你呀,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這照拂啊,在我身上,不在你身上。
”
“這個怎麼說?”
“今日謝先生開堂第一課便是花木蘭,你說為何?”
“為何?”
“哎呀算了,你呀,不懂女兒家的事。
行了,你趕緊睡吧,此事,交給我就行了。
”
“那,好吧。
”山長放心了,他家夫人的話,就沒有錯過。
“咚咚咚”,此時,突然敲門聲響起。
山長夫人道:“相公,你睡吧,我去看看這麼晚了,是誰。
”
山長穿上衣裳道:“一起去吧。
”
夫妻倆人打開院門,就見月色下站了一位公子,哦不,小姐。
謝道穎給山長與夫人行了個禮道:“師母,這個能幫我收着嗎?我需要的時候來找您拿。
”
夫人看了眼那個大箱子,明白了,笑道:“好,我屋裡最安全,一定幫你收好。
”
“道穎謝謝師母,那師母山長,道穎先行告退了。
”
“好,路上注意腳下安全。
”
“謝謝師母,道穎知道啦。
”
…………………………
地十五号
馬文才一直站在屋外,不知在想什麼。
馬統說道:“公子,往常這個時候你都上床了,不如先就寝吧,有馬統給謝公子守門呢。
”
“我出去走走,你看家。
”馬文才說着,尋了個方向,擡腳便走。
好在這個方向沒錯,走了一會兒便聽到了說話聲。
“公子,您今日開心吧?”
“開心就兩個字,我隻說我一次,我怕到聽的人勾起了心思。
”
是啊是啊,琴書連連點頭。
相爺夫人還有公子們,給的實在太多了啊,這若是讓旁人看到了,萬一勾起了不好的心思怎麼辦?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啊,所以,放在山長夫人那兒是最好的了。
她家小姐,就是睿智。
“琴書,你瞧,今日的月亮好圓啊。
”
琴書擡頭一看,呵呵,真的好圓啊。
今日什麼日子來着?哦,對了,今日初五。
小姐高興起來就是這般的指鹿為馬。
說月亮那都是小事。
她還會說她是一隻魚,麻瓜不是瓜,螞蟻絆大象等等等等。
馬文才忍不住擡頭看了下月亮,揉了揉額頭,究竟何事,讓他開心到語無倫次?
“琴書,你說馬公子睡了嗎?”
“公子,不管馬公子有沒有睡,馬統都會給我們留門的,他不敢不留。
”
“有道理哦。
”
“公子,琴書發現,拳頭就是硬道理。
”
“那,若是遇到拳頭比你更硬的,你當如何?”
“那琴書就變的更硬。
”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有人拳頭比你硬呢,你當如何?”
“那,琴書不知啊。
”
“傻啊,打不過就加入嘛。
”
“啊?那他要是壞人呢?”
“那就假意奉承,找到時機扳倒他,然後再趁他病要他命。
”
“哇,公子高明。
”
“好說好說。
”
馬文才看他回來了,連忙大步回了屋,脫了衣裳便跳上了床,拉上被子打起了呼。
馬統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他沒忘說道:“公子,您平時睡覺,也不打鼾啊。
”
鼾聲戛然而止。
馬文才立即說道:“等下謝公子回來了,就說我早睡下了。
”
“啊?哦,公子與謝公子吵架了嗎?”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吵架了?”
馬統……,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沒,馬統胡說的,那公子,您快歇着吧。
”
馬統覺得,公子他肯定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謝公子的事,不然不會如此做賊心虛的。
謝道穎一回來就問:“馬統,你們公子呢?”
“謝公子,我們公子早睡了,馬統正給您守門呢。
”
一聽馬文才睡了,謝道穎立即放低了聲音道:“有勞你守門了,琴書,賞。
”
如今,她不差錢。
琴書從荷包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了馬統,她家小姐不差錢。
馬統接住一看,呵,好家夥,竟然是十兩銀子的一錠銀。
謝公子大手筆啊。
不過,一有錢就散錢,将來嫁給她的女子要受苦了哦。
謝道穎不知馬統心内所想,不然高低是要把銀子收回來的。
“行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謝道穎捂嘴打了個哈欠。
“是,公子好生歇着吧。
”琴書與馬統一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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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穎脫了衣裳就爬上了床,她趴在書牆上朝馬文才那兒看去,就見馬文才背朝着她,睡得正香呢。
謝道穎拍了拍這書牆,感慨道:“不是牆就是水,梁祝的世界誰懂啊?”
聞言,馬文才暗忖,涼住的世界?這是何意?
.......................
一夜無話,翌日
謝道穎與馬文才一起去用了朝食後便來到了講堂。
今日是棋道課。
謝先生端坐于棋盤之前,衆位學子則圍在她的身側,以方便觀棋。
謝道韫看了眼謝道穎,精神飽滿,看起來晚上休息的不錯。
謝道穎仔細的觀察了下堂姐,見她美目炯炯,精神十足,便知她昨日休息的很好了。
再看一眼站立于堂姐身旁的陳夫子,咦,這位晚上做賊去了嗎?眼袋烏青,精神萎靡。
謝道穎不知道,陳夫子這是不幸入了“相思門”了,一晚上輾轉難眠。
若是謝道穎知道他竟敢對她堂姐有非分之想,非得欺師滅祖,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謝道韫環視一周道:“博弈之術,若不親手過招,無以平叛。
現在,你們就一一上來,與本席對局。
若是誰赢了本席,品狀等級自然名列前茅。
”
陳夫子立即應聲道:“有誰請對第一局?”
昨日沒能給謝道韫一個下馬威,王藍田打定了主意今日讓她出醜。
因而,便第一個請弈道:“我來。
”
他走上前,信心滿滿的坐到了棋盤前,這謝夫子要是輸了,還有何面目留在書院?
王藍田随手抓起一粒白子,将之随意的落在了一處。
反正才第一子,棋盤上很幹淨,他想落哪兒,便落哪兒。
謝道韫委實沒見過如此的下棋之人,自信滿滿目中無人的上來了,她還以為總要走幾個子吧,沒想到他是七竅通了六竅啊。
王藍田見她不落子,便有些得意:“怎麼,謝先生這就認輸了?連子都不敢落了?”
謝道韫昨晚已從梅蘭她們口中得知了這個王藍田與道穎的恩怨,這兩日接觸下來,也知此人品性不佳,便也不願多說,隻道:“初學入門者皆知,起手一方,得先下黑子。
你邊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足下大概是從小随意慣了吧。
”
聞言,大家皆哄堂而笑。
荀句伯更是張口嘲笑道:“先生說得好,他本來就是那種無法無天,不懂規矩之人。
”
謝道穎立即附和:“是的是的,我可以作證。
入學那日,他還要所有的學子認他做老大,給他下跪呢,大家說是不是啊?”
說到此事,衆學子便覺得深受其辱。
堂堂七尺男兒,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外面跪君王,何時需要跪他太原王家王藍田了?真是不知所謂,臉厚至極。
一時間,大家群情激憤,便把王藍田趕下去了。
謝道穎圓滿了,她就知道這家夥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想搞事情,又失敗了吧。
王藍田憤怒的甩袖而去,這女子的課,不上也罷。
不就是品狀排名嗎?明日再來。
不對,等下,秦京生還沒上呢。
再等等。
怎麼能他一個人出醜呢?
見王藍田那個不成器的離開棋盤了,陳夫子又問道:“還有誰來請弈?”
王藍田立即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