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宋家小院内。
晨曦初破,宋士意尚還在睡夢中,隐約間聽見陣陣嘈雜聲。
“這就是你說的要緊事???”
他将頭埋進暖烘烘的被窩裡,但那響聲卻是沒有消失,反而随着意識的清醒,越發的清晰。
“哥~幫我穿衣服。
”宋士意伸出頭,閉着眼含糊地喊道。
許久,卻沒有回應。
他睜開了雙眼,迷茫地左右張望着。
沒人,哥哥已經起來了,而且屋外的動靜,好大。
宋士意睡意猛地褪去,猶豫一會兒,他用被子裹住身子,挪到床下拿到衣服,放在被窩裡暖了一陣,慌忙地套在了身上。
出了自己的小屋,朝着聲音的來源,堂屋踱去。
堂屋裡站滿了人,自己的娘,哥哥,太公,還有幾個叔叔,大爺爺,二爺爺……還有平日裡幾乎隻有過年才能見到的堂兄,都在。
但是哪怕是他,也能看出氣氛劍拔弩張。
衆人雕像般伫立,空氣仿佛都被緊張的氣氛凝結。
太公拄着拐杖,站在人群稍前處,身形雖已佝偻,渾濁的雙目圓睜,滿是憤懑。
太公身後的爺爺們神情各異,低聲交談。
堂兄們簇擁在一起,站在側面,伸長了脖子張望,有的則偷偷地拽着身旁兄弟的衣角。
他的哥哥,也在其中。
宋士慧忙招手讓他過來,接着将其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宋士意抓着褲腰,露出半個腦袋,怯生生地看了看太公。
太公臉好紅,而且還可怕,他根本不敢靠過去,他還是第一見太公這個樣子。
娘的眼圈也好紅。
難不成父親又要走了?
父親上次也是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一年,這才沒回來幾個月,又要離開了?
“哥,爹爹這是又要走了?”他急忙拉拉袖口,詢問道。
“别說話,聽着就好。
”宋士慧搖了搖頭,回答道。
“應星,之前你寫了封信,說是要留在這個地方,一去就是一年,就連今年的會試,你也不去參加,畢竟你已是舉人,謀個一官半職不成問題。
”
宋國霖額頭皺紋因盛怒,變得如同溝壑般,他接着說道。
“如今好不容易回來看看你娘,幾天前又讓你的幾個兄弟趕回來,說有要緊事商量。
結果,你說的要緊事,就是讓那個你帶回來的漢子,裹着被子擡着你娘?”
“正是。
”宋應星伫立在對面,臉上不見絲毫動搖,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好,老夫也說了,隻要你說明白為什麼這樣做,那我自是不會阻攔,你總得給老夫個理由啊!”
“長庚,你給國霖說說不就行了嘛。
”
“是啊,總得告訴我們原因,你說不是?”
“長庚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
“可我們幾個老骨頭,也不容易跑來這一趟,就算是有理,但魏氏受不住風寒,這一鬧騰,病加重了怎麼辦?”
宋應星微微擡起頭,目光緩緩掃過。
衆人焦急,又或是疑惑。
他不能說明理由,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并不會信。
自己需要能佐證的東西,但是時間過得太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