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魏石的目光轉向一旁的苗美,沉吟片刻,語言斟酌:“你的情況某也清楚了。
流寇出身,确實有些麻煩,但某看得出來,你是真心想改過自新。
”
“如今的規矩,民兵隊不能有流寇出身的人,這一點某也沒辦法改變。
不過,某可以幫你盡快在這裡落戶,隻要你安分守己,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
苗美低頭:“多謝魏教習成全,魏教習放心,我一定好好幹活,絕不添麻煩。
”
魏石不再多言,轉頭對什長吩咐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處理幹淨,活口帶回去好好審問。
某得先帶王老先生去見白仙君。
”
什長朝着魏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遠處,果然有兩個從沒見過的人,其中一個的打扮極為怪異,讓人一眼望去便忍不住多瞅兩眼。
頭戴破舊鬥笠,胡須雜亂,眼神卻炯炯有神。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裝飾,脖子上挂着十字架,胸前别着小小八卦鏡,腰間系着佛珠,手中卻握着拂塵,拂塵尾端随着馬匹的颠簸擺動。
衣着更是雜亂無章,既有道袍寬袖,又有僧衣袈裟。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各個信仰中拼湊出來的,顯得荒誕又帶着莫名威嚴。
見魏石回來,那人駕馬上前。
“魏小友,貧道……不,貧僧……呃,貧信徒想問問,還有何時能夠見到白仙君?貧信徒這瘦馬都快撐不住了。
”
“快了,再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到了。
”
魏石恭敬的說道。
“魏教習,家兄這身打扮實在是……有失體統。
在下勸他換一身行頭,可他執意不肯,還請魏教習見諒。
”
和此人同行的,倒是身樸素書生打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無妨,某已經習慣了。
王老先生這身行頭,走到哪兒都是焦點,連白仙君見了怕是也得愣上一愣。
”魏石擺了擺手。
這個打扮怪異的人,是西安縣城王家的長子,王徽,以及他的大弟,王徽之。
用白仙君的話說,就是個科學家。
此人本是在廣平府,任職推官。
聽說了自己在西安縣的老父親命不久矣,也就向朝廷申請侍疾。
沒曾想趕回了西安府,發現自己老父親居然完好無損。
聽了自家大弟說明來龍去脈,以及人去樓空的教堂,也就找了過來。
想到宋應星的行為舉止,魏石覺得,這都是小問題,很正常。
“兄長,要不,你先換一身普通的衣裳?”王徽之看着兄長那身亂七八糟的打扮,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這身打扮,三教皆修,真是走到哪兒都引人注目。
王徽聞言,哈哈一笑,手中的拂塵随意一揮,語氣調侃:“你這就不懂了。
貧信徒這身打扮可是有講究的,十字架驅邪,八卦鏡鎮煞,佛珠保平安,拂塵掃晦氣。
走到哪兒都不怕!
無論是道祖的‘無為’,佛祖的‘慈悲’,還是天主的‘博愛’,皆是教人向善,殊途同歸。
再說了,貧信徒向來不拘小節,換衣裳多麻煩。
”
“徽之啊,你這人就是太過拘謹。
打扮不過是外相,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再說了,貧信徒心誠則靈,白仙君不會介意的。
”王徽不以為意。
“對了,白仙君那,可有什麼好用的法器,貧信徒也得買上一個防身。
”
“兄長,你這身行頭還不夠防身嗎?十字架、八卦鏡、佛珠、拂塵,樣樣俱全,還用得着别的?”王徽之無奈。
王徽笑道:“你這就不懂了。
法器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再說了,白仙君的法器可是仙家寶貝,豈是我這些凡物能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