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走出了城堡。
人來人往。
東皇宮的日常充滿了效率的美感。
每個跟李天瀾擦肩而過的東皇宮工作人員都會微微躬身。
李天瀾笑着回應,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
他很喜歡現在的這種氛圍。
或許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這種氛圍很亂很吵。
可對于從小到大都極為孤獨的他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氛圍。
那一聲聲陛下清晰的提醒着他,眼下的一切,都是完全屬于他自己的。
城堡門前同樣巨大的噴泉廣場噴射着水柱,水柱在高空彙聚,在陽光下呈現出了一抹七彩紛呈的虹光。
李天瀾路過廣場,随意在草坪上坐下來,擡起頭望着水柱彙聚出現的那片彩虹,望着彩虹下方那一把漆黑的巨劍,内心甯靜而平和。
有些歡快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伴随着清脆的鈴铛聲響。
一隻脖子上系着一隻銀鈴的金毛大狗歡快的跑過來,蹲坐在李天瀾身邊,跟他一起擡着頭看着廣場上方的彩虹。
金毛已經很高大,蹲坐下來并不比坐着的李天瀾矮多少,它不斷的調整着距離,最終挨在李天瀾身上,惬意的搖着尾巴。
李天瀾笑着摸了摸它的頭,就像是回到了當初他和它一起走過了三年萬裡長路的時光。
城市,山林,沙漠,極地。
暴雨,飛雪,烈日,狂風。
一人一狗,很孤獨,但卻并不孤單。
那是李天瀾内心最安靜的三年,也是最專注的三年。
那三年一直烙印在李天瀾心裡,對于金毛來說似乎也足夠的刻
骨銘心,所以當李天瀾回到天南,來到東皇宮的第一天,金毛在看到他的時候直接就黏在了他身邊。
“等有時間了,在帶你去走走。
”
李天瀾揉着金毛的頭,聲音溫和。
金毛嗚咽了一聲,趴下來轉了個身,對李天瀾露出了肚皮。
李天瀾伸手撓了撓它的肚子,突然響起了當初将金毛送給自己的她。
他的動作慢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
“不開心嗎?”
熟悉的幽香彌漫過來。
穿着一身長裙的秦微白柔聲問道。
“沒有。
”
李天瀾搖了搖頭:“隻是...”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笑了笑:“不知道怎麼說,就不說了。
”
秦微白乖乖的嗯了一聲,坐在李天瀾身邊,自然而然的靠在他懷裡。
李天瀾摟着她的身體,沒有說話。
“如是和師叔怎麼樣了?”
秦微白低聲問道。
李天瀾沉默了一會,搖搖頭,輕聲道:“如是的身體很差,納蘭說至少還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這個時間雖然很長,但并非不能接受,隻要可以恢複過來,我都能等得起。
”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隻是師叔的情況很不好。
”
“嗯?”
秦微白直起身體,看着李天瀾。
她和劫沒接觸過幾次,并不熟悉,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不關心劫的狀态。
種種迹象都表明,不算現在的王天縱,不算李天瀾,劫可以說是距離天驕最近的人,這意味着如果他可以恢複的話,東皇宮在尖端武力上将真正立于不敗之地,這可不是一個巅峰無敵這麼簡單,甚至不是所謂的半步天驕,而是距離那個至高無上的境界,真的隻差半步,小半步,甚至是一絲絲的距離。
劫是殺手,是刺客。
那種狀态下的劫,如果隐藏在暗中,就連真正至高無上的天驕都要如臨大敵。
如果他能恢複的話,東皇宮将真正成為黑暗世界最強的勢力。
“納蘭的意思是,師叔不想醒...”
李天瀾低聲道,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其實...我大概可以理解...”
他靜靜的想着,眼神中的情緒波動逐漸變得激烈。
“你在想什麼?”
秦微白伸手撫平了他微微皺着的眉頭。
“沒什麼。
”
李天瀾笑了笑,柔聲道:“換位思考的話,如果我失去了你,恐怕我也不想醒,真正的生不如死,大概就是這樣了。
”
他伸出手,緊緊将秦微白摟在懷裡:“看到師叔那種狀态,我不想承認,但我确實很害怕,我沒辦法理解師叔的心理,但我大緻能想象我身邊沒有你的感受,我無法想象到時我會變成什麼樣子,眼前這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了。
”
秦微白身體一緊。
她在李天瀾懷裡微微低着頭,臉色有些蒼白。
半晌,她才勉強笑了笑,柔聲道:“我不會離開你的啊。
”
她的聲音逐漸變低:“隻要你不趕我走就好。
我前幾天還夢到你不要我了,要我滾,那麼兇...”
李天瀾笑着捏了捏秦微白的耳朵,輕聲道:“不會。
”
秦微白嗯了一聲,突然轉移了話題,道:“軍師有事情跟你彙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