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兩萬人的武器裝備,對于甯緻遠來說這或許是好事,但對于北海王氏來說,這卻堪稱是災難。
“我絕不同意!”
王钊劍的聲音極為冰冷,他是自由軍團的副軍團長,如果讓李天瀾當着他的面吃掉了這批軍備的話,天知道他會在東南集團丢掉多少分數。
“你這是污蔑。
”
甯緻遠聲音戲虐。
“污蔑?!”
王钊劍笑了起來:“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好,就算不是,馬上也會是了。
到時候那批軍備落在東皇宮手裡,等于是自由軍團丢掉了近半的軍事武器,我們到時候怎麼跟中洲交代?怎麼跟軍部交代?不止是你,到時我們所有人都要受處分,作為軍團長,你甚至會...”
他的聲音頓了頓,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我會怎麼樣?”
甯緻遠反問道。
他的聲音依舊平和鎮定。
王钊劍終于從這份平和鎮定中嗅到了甯緻遠真正的情緒。
有恃無恐!
這一刻的甯緻遠是真的有恃無恐。
王钊劍想說中洲也許會因此處分甯緻遠,甚至撤掉他軍團長的職務,就算有些人會不同意,但太子集團,東南集團,特戰集團在這方面利益一緻,肯定會達成共識,到時候無論學院派還是豪門集團都擋不住。
可這話到嘴邊的時候,他卻突然說不下去了。
撤掉甯緻遠?
李華成和東城無敵确實擋不住。
他們甚至根本不會去擋。
問題是因為這批軍備撤掉甯緻遠之後,誰頂上來?
或者說,誰敢頂上來?!
最起碼王钊劍不敢。
他是真的不敢。
甯緻遠因為李天瀾丢了職務,誰頂上來,都會直接受到李天瀾的針對。
甚至不僅僅是針對。
李天瀾...
入世三年多來,有關于李天瀾的評價各種各樣,但卻從來沒人說過李天瀾是個好脾氣的人。
這又是在天南,天都煉獄,安南,燃燒軍團,自由勢力...局面如此微妙的情況下,李天瀾如果對新頂上來的軍團長有敵意的話...
王钊亮機靈了一下,他敢肯定,如果甯緻遠被撤職,他坐上軍團長位置的話,李天瀾肯定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到時候他甚至活不過上任的當天就有可能被李天瀾的劍光斬碎。
到時候随便找個人嫁禍一下就是了。
他可以想到這一點,其他人又怎麼會想不到?
自由軍團軍團長是個好職務,但現在看來,無論東南集團還是特戰集團,又或者太子集團,他們派人來摘這個桃子根本就是找死。
他們不派人的話,拿不到自由軍團,撤掉甯緻遠也沒有意義。
所以甯緻遠根本就不怕這個。
“我...”
王钊劍死死咬着牙:“我要跟軍部溝通!”
這種情況下他跟軍部溝通,就等于是在投訴甯緻遠。
甯緻遠點點頭,漠然道:“随便。
”
兩人都清楚,這樣的投訴,隻是一個台階而已。
王钊劍這是在順坡下驢了。
軍部如今可是東城無敵在做主,他有投訴的權力,但卻沒有決定什麼的權力,到時候東城無敵找甯緻遠溝通,甯緻遠随便找個什麼理由,東城無敵都會覺得有道理。
軍部的其他人或許不會這麼認為。
那沒關系,開會嘛。
這場會議開多久,完全是東城無敵說了算,所有有不同意見的人都可以慢慢讨論,詳細的讨論,然後論證觀點,準備人手,這個過程裡王钊劍如果按捺不住,先不說他能不能越過甯緻遠調動自由軍團,就算他能,這樣的行動也足以讓甯緻遠把他定義成違背軍部命令的叛國者。
李天瀾也很樂意将叛國者的頭顱送到帝兵山。
所以甯緻遠也懶得安撫王钊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位頗為強勢的副軍團長在這一戰之後,隻要他不想死,多半會被調走,因此安撫也沒有意義,他揮了揮手,緩緩道:“如果沒事的話,你先去忙吧,我在研究一下。
”
王钊劍死死咬着牙,猛地哼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重重摔上了房門。
甯緻遠重新走回床邊,看着圖南市的方向。
夜空中直升機的信号燈已經徹底消失。
他的眼前隻有黑夜。
圖南市不可望也不可及。
......
黑夜在緩緩退散。
飛機依舊向前。
李天瀾靜靜坐在機艙裡,看着朦胧夜色中依舊閃耀着燈火的圖南市,整個人安靜的如同一道漂浮在機艙裡的幽影。
圖南市越來越近。
無數的燈火在眼前閃耀着。
“殿下,我們即将進入燃燒軍團的警戒線。
”
直升機的副駕駛員回過頭,大聲彙報道。
李天瀾看了看時間。
這個時間,無論是李拜天還是鷹王,又或者李氏的老人,都不太可能接近基地。
在基地不受牽制的情況下,冒犯進入圖南市的警戒線,迎接直升機的也許就是無盡的炮火,甚至還有導彈。
所以直升機必須要快。
最好是在圖南市的基地反應過來之前飛過圖南市的領空。
唯一的好處或許就是燃燒軍團剛剛占領圖南市,這個時間,大概隻夠他們清理完戰損的,甚至還來不及去熟悉自由軍團遠遠領先的軍備。
李天瀾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無窮無盡的劍氣在他身邊緩緩缭繞,瞬間沸騰。
“加速,升高。
”
李天瀾緩緩道:“準備回航。
”
直升機将他送到這裡就已經完成了任務。
他不需要接應,也不需要所謂的退路。
他的計劃從來沒有退路。
敵人在前方。
殺過去。
這就是唯一的道路。
呼嘯中的直升機直接加快了速度,同時開始在空中越來越高。
信号燈完全關閉。
直升機帶着一片巨大的陰影直沖圖南市。
李天瀾拉開了艙門。
狂風呼嘯。
無數的劍意在他身邊沸騰。
直升機的副駕駛員緊張的看着李天瀾。
在他的視線中,李天瀾變了。
變得不是他的人。
一片無比深沉的黑暗将他整個人都籠罩起來,黑暗在他身邊緩緩浮動,就像是蒼茫的夜色在他身上披上了一件輕紗。
一件簡單但卻又華美到極緻的黑色長風衣出現在了他身上。
仿佛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黑色的風衣無比合身,袖口,衣領,收腰,漫過了膝蓋的下擺...
精緻到極點的黑色随着狂風飄舞着。
絲絲縷縷金色的光芒在風衣上微微閃爍。
風衣在空中狂舞。
李天瀾的身影一動不動。
直升機沖過了圖南市的高空。
李天瀾低頭下望,居高臨下。
下一刻,平穩而威嚴的聲音陡然間震蕩天地,浩浩蕩蕩。
“拉米倫!出來領死!!!”
長夜将盡。
李天瀾伸出了手。
無聲無息中,沸騰的劍意遍布夜空,晨曦的第一縷光芒似乎在他手中綻放。
直升機飛快的沖過去。
拉開的艙門中,李天瀾沒有絲毫停頓,帶着手中的第一縷光線,直接撲向了燈火閃耀的圖南。
光!
璀璨到極緻的光芒瞬息之間在空中爆發出來,如同一道流星。
洶湧的光芒以最張揚的姿态直接撕裂了圖南市的夜空,迅猛,霸道,狂妄,如同夢幻。
戰神下凡!
劍光以李天瀾為中心徹底覆蓋天地。
夜幕已經被劍光完全撕裂。
滿城的燈火在劍光的倒映下無比暗淡。
李天瀾的身影在下墜,越來越快。
隻有劍光在不停的飛射,撕裂萬物。
這是李氏的武道。
這是李天瀾自己的絕學。
這一式。
名為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