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陌生。
像是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支柱,她失去了方向,有些孤獨。
秦微白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要去哪?”
燃火沉默了很長時間。
她終究還是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自己很多時候都是很早起床為老闆去采集晨曦的朝露,想起半夜時自己給老闆泡的咖啡,想起了自己給她切的水果,想起了兩人東西南北飛往世界各地,見不同的人,遇到不同的危險。
想起兩人最初的相遇。
想起她微笑着跟自己說着李天瀾,說着天命,說着曾經,卻唯獨沒有說過未來。
沒有未來了。
再也不會有了。
燃火紅了眼睛,内心窒息的疼痛扭曲起來,帶着一種近乎滴血的撕裂感。
她說都一樣。
或許是一樣的吧。
但怎麼可能一樣呢?
夜色中,燃火飛快的擡了擡手,聲音嘶啞道:“去北歐。
”
很多時候,她是燃火。
很多時候,她也是輪回宮主。
無論她是誰,在心中的支柱倒塌下來的時候,她終究還是記起了北歐,那片亂局中,還有一個默默喜歡了她很多年的男人。
那個為了自己和輪回宮的意志,甯願将兇兵扔出去保護李天瀾而自己身受重傷的男人。
北歐如今已經是風起雲湧。
黑暗騎士團更是暗流湧動。
燃火覺得自己在失去方向的時候,有必要先替他整理好他的黑暗騎士團。
她的身影走出大門,回首看着秦微白。
秦微白站在門内,被一片繁盛的花草包圍着
。
王府外的路燈光芒落在燃火身上,看似溫暖,卻又無比冰涼。
門内門外,似乎被蕭瑟的秋意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是曾經與未來,又或者是别的什麼。
“再見。
”
燃火輕聲道。
她的聲音頓了頓,又道:“最好還是不要再見了。
”
“你知道這些天來的客人為了什麼,你也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客人會這麼多。
”
秦微白開口道:“因為天瀾打穿了整個北海,在這個時代,他幾乎是無敵的,因為東皇宮,因為現在中洲新晉的無敵境高手衛昆侖是東皇宮的宮主,也因為你,你也是無敵境高手。
現在在所有人心裡,東皇宮有三位無敵境高手,你留下來,我們一起将東皇宮壯大,難道不好嗎?”
“或許很好。
”
燃火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輕聲道:“但東歐那一劍之後,這一切,都跟我無關了。
”
秦微白的眼神平靜下來,變得深邃而璀璨。
她挽留過。
燃火拒絕了。
這就是事實。
事實無法改變。
于是她點了點頭:“如此...那麼...再見。
”
“不管怎麼說...”
她笑了起來:“你是個很好的助手,不,是最好的助手,感謝你曾經的照顧。
”
燃火的眼神陡然間變得冰冷下來,甚至有些憤怒。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她死死盯着秦微白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沒有區别的。
”
秦微白輕輕歎息,看着燃火。
她的眼眸中有理解,有同情,有一絲難過:“你比誰都清楚,其實都一樣的,完全一樣。
”
“一樣嗎?”
燃火的眼神變得激動起來,她努力笑着,卻無比冰冷,甚至有些悲怆:“你一直認為是一樣的?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那個傻子對你的寵溺與關心,享受着今後的一切,心安理得的指揮着軍師與聖徒,心安理得的做你自己,甚至心安理得的說謝謝我?!”
秦微白安靜的看着她,看了很長時間。
燃火身體筆直的站在那,看着秦微白,執着的等着她的答案。
她的答案如此有力,如此真實,但對于燃火而言,卻又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都是屬于我的,我為什麼不能心安理得?”
秦微白問道。
這就是她的答案。
燃火偏偏無法反駁什麼。
所以她隻能堅持的站在那,不停的冷笑。
她有想起了很多事情。
回憶如刀,用最殘酷的力度冷漠的斬碎了過往的一切。
所有的過往都支離破碎。
都是她的。
她為什麼不能心安理得?
自己...又在執着什麼呢?
都是她的啊。
“或許我做的還不夠好,我可以接受任何方面的質疑,就算你在北歐,也可以質疑我接下來所做的一切。
。
”
秦微白輕聲道:“但有一點你們誰都不能質疑我。
”
她驕傲的看着燃火,凜冽,清冷,強勢,完美無瑕:“屬于我的,就是我的,這是事實。
你們不能質疑。
”
她看着燃火,輕聲道:“因為你們沒有資格。
”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