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好回答,不止是裡克,恐怕雪舞軍團所有人如今都知道劍皇的動向。
劍皇沒什麼動作,簡直安分的不能再安分。
“他沒有做什麼。
”
裡克認真思索了下,道:“目前劍皇陛下每日都很清閑,喝茶品酒,另外,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練字。
”
“練字?”
李天瀾眼神恍惚了一下。
裡克點點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随即道:“啊,對了,陛下昨日要雪舞軍團幫他準備了兩套漢服,很奇怪的要求。
”
李天瀾沒有說話。
東島的和服與漢服類似,寬袍廣袖,但後者卻要比和服更加繁瑣華麗,也更為講究。
李華成訪問烏蘭國前夕,王天縱要這一身古裝,某種意義上來說,等于是在表明自己仍舊心在中洲的立場,這種表态很隐晦,但李華成肯定樂意看到。
李天瀾腦子裡随意的想了想,沒怎麼放在心上,隻是問道:“他都寫了什麼?”
“不知道。
”
裡克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如今全世界都知道王天縱被李天瀾囚禁在烏蘭國的總統府,但唯獨烏蘭國方面不敢這麼認為,烏蘭國内外,雪舞軍團上下,誰對王天縱都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王天縱寫了什麼,他不願意宣揚,難道還真的有人敢去看不成?
李天瀾靠在沙發上點了根煙,喃喃自語了一聲練字,漢服,突然問道:“你确定他拿到的隻是幾套古裝?”
“确定。
”
裡克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王天縱通過雪舞軍團購買古裝的事情第一時間送到了他的案頭上,過去二十多年的時間裡,烏蘭國與中洲向來不睦,所謂的中洲古裝自然沒有市場,裡克還是托人從艾美亞購買,并且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數次才交給王天縱,這一切都是他親自接手,親眼看着送到了王天縱手上,中間不可能有其他東西。
李天瀾吸了口煙,陷入沉思。
古裝的事情被他完全放下,他在想的完全是王天縱為何要練字。
他的思維不斷飄遠,想到了李氏,想到了林族,想到了北海王氏,甚至想到了二十多年前。
當初在中洲邊境,從小到大,甚至在他離開之前,李鴻河也是每日都讓他練字。
一杆破舊的毛筆落在泛黃的白色宣紙上,每一筆都是劍光。
但這并非是李氏的道路。
李氏的劍二十四重劍,隻求劍氣淩厲,破碎長空。
這同樣也并非北海王氏的道路,北海王氏的武道重勢,瞬間爆發,舉世無敵。
但如今王天縱卻在練字。
中洲劍皇的一舉一動,都不會是毫無意義。
林族在他腦海中開始變得逐漸清晰,他想到了林悠閑在他面前的那次出手。
林族與李氏的武道一脈相承,但卻各有不同,同樣的戰神圖,同樣的劍二十四,李氏重劍,林族重意。
直到李天瀾三年來萬裡遠行才明白了當初李鴻河要自己練字的意義,他的劍意在三年遠行中變得完美無瑕,而一切的起點,就是那一杆破舊的毛筆。
練字就是練劍。
王天縱在積蓄自己的劍意。
李鴻河明白林族武道的側重,王天縱自然也能明白。
繼續劍意,包羅萬象。
王天縱已經真正到了即将突破的最後一步。
李天瀾内心突然有些冰冷。
他看着窗外,沉默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