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現,比之天外飛仙更為狠辣決絕的一劍已然在莊園内部爆發出來。
名劍吹雪。
斷天白虹!
隻一劍,紫羅蘭家族今夜留守總部的兩位最強高手就已經被劈碎了身體,從進攻到殺到紫羅蘭家族族長面前,軒轅劍的這次突襲從頭到尾都沒用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一夜,在雪國堪稱至高無上的紫羅蘭家族最核心的人物全部暴露在瑤池的鋒芒之下,沒有了任何防禦措施的豪門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同樣也在瑟瑟發抖。
吹雪劍上的血珠換換流淌下來,滴落在名貴的地毯上,整場戰争中隻出了一劍的徐長歌靜靜的看着一片匍匐在他腳下的人群。
紫羅蘭家族族長托沃·格蘭諾斯基·紫羅蘭。
以及身在總部的紫羅蘭家族所有重要人物。
年進八十歲癱瘓在床的紫羅蘭家族老族長。
托沃的兩個妹妹。
一個大哥。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看上去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子。
此時此刻,紫羅蘭家族的所有人都蜷縮在一起,看着徐長歌的眼神中帶着根本掩飾不住的畏懼與仇恨。
“徐先生。
”
一名軒轅劍部隊的隊長走了過來,面無表情道:“我查過了,除了紫羅蘭之外,整個紫羅蘭家族不在這裡的還有八個人,都是很重要的人物,其中有兩個就在寒雪城。
”
“派人殺了。
”
徐長歌語氣平淡的說道。
隊長點了點頭,轉身下去部署。
徐長歌的眼神落在了紫羅蘭家族的族長托沃身上。
他沉默了一會,才平靜道:“所以說,今晚我們這次突襲,實際上隻抓了你一個最有價值的人質?”
“沒什麼是不可以談的。
”
托沃深呼吸一口,他還穿着睡衣,軒轅劍部隊突襲進入莊園的時候,他剛好脫光了一位近期已經被調教的很聽話的年輕女議員的衣服,從欲望高漲到瀕臨死亡,他的大腦一片渾渾噩噩,但總算沒有被徹底吓傻,他擺了擺手,試探着站起來,緩慢而誠懇的開口道:“中洲人,紫羅蘭家族很願意跟你們做朋友,我們可以談,都可以談,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我的夫人,她會帶着家族的精銳回來,不,她甚至可以幫助你,你們要對付羅斯柴爾德?紫羅蘭可以幫你。
”
一名軒轅劍部隊的人走過來拍了一張照片,又退了下去。
“你不能殺我,這會破壞雪國和中洲之間的關系,如果我們合作的話,整個東歐都會是我們的,你們的那位年輕元帥有很強大的力量,他是個強者,我願意跟強者共享東歐,時間會證明,跟紫羅蘭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
”
徐長歌看了一眼剛剛退下去的精銳。
對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徐長歌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托沃:“說完了?”
托沃的瞳孔猛地一縮。
“時間會證明今晚殺了你,才是最好的選擇。
”
徐長歌語氣平靜道。
吹雪劍在空中蕩起一道極為明亮的光弧。
光弧一閃即滅。
幾滴血珠飛濺出來。
托沃的喉嚨猛然綻放出一條血線。
血線向外噴射着,看上去詭異而血腥。
“一個甘心将家族權勢交給一個女人的族長,有什麼資格來談合作?”
徐長歌語氣漠然的說道。
華美的大廳中猛然一片驚呼。
剩餘的老人孩子和婦女全部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徐長歌看了他們一眼。
“師兄,這些人怎麼辦?”
淩霜雪走了過來問道。
徐長歌的眼神從幾個孩子身上轉移到了老人身上。
他的眼神裡劃過了一抹遲疑。
“現在聯系不到殿下...”
他緩緩道:“也許這些人可以用來威脅紫羅蘭...”
淩霜雪沒有說話。
這裡确實有兩個是托沃和紫羅蘭生下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已經接近成年,而女孩今年不過五歲。
用來威脅紫羅蘭,這确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但李天瀾從一開始似乎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命令很簡單,就是覆滅整個紫羅蘭家族。
今夜雷基城的戰争無論勝負,紫羅蘭和莫頓家族都勢必會在東歐消失。
雪舞軍團若是取得勝利的話,今後的東歐,秦族和雷克維亞都會得到更多也更大的利益。
徐長歌注視着面前的一群老幼婦孺,眼神有些動搖。
他在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怯弱,看到了恐懼,也看到了仇恨。
他終歸隻是一個身居瑤池極少下山的劍客。
如今他覆滅了紫羅蘭,可面對這群沒有還手之力的老幼婦孺,他一時間竟然有些茫然。
軒轅劍部隊的精銳緩緩走進了大廳。
他們也在看着這群毫無還手之力的人,眼神冰冷而默然。
徐長歌突然覺得有些惡心,他用力搖了搖頭道:“我打個電話。
”
“不是聯系不到殿下嗎?”
淩霜雪問道。
徐長歌搖搖頭:“我打給如是,殿下,也許還有其他的安排。
”
電話很快接通。
東城如是清澈的聲音響起,很柔嫩:“師父?”
徐長歌内心的掙紮逐漸平息下來,他笑了笑,溫和道:“是我。
”
東城如是啊了一聲,老老實實道:“天瀾不在,你們那邊怎麼樣?”
“一切順利。
”
徐長歌回過頭看了一眼擁擠成一團的人質,輕輕歎息一聲道:“我的手裡還掌握着一些紫羅蘭家族的老人和孩子,都是很重要的人物,如是,殿下是不是還有什麼安排?”
東城如是也沉默下來。
很顯然,她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徐長歌靜靜的等着東城如是的答案。
“他們都是敵人呢。
”
不知道過了多久,東城如是才輕聲道。
“可這些都是老人和孩子!”
徐長歌下意識的擡高了嗓音:“最小的孩子,今年剛剛不到兩歲!”
他終究無法接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東城如是沉默着。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寂靜中,東城如是挂斷了電話。
她最終也沒有回應徐長歌的話。
沒有回應,其實就是一種回應。
徐長歌身體有些冰冷,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看了淩霜雪一眼,低沉道:“我們走。
”
兩位蜀山的劍客緩緩走了出去。
軒轅劍部隊的精銳靜靜的站着。
大廳裡的氣溫變得陰森而冰涼。
房門緩緩關上。
房間裡突然出現了一聲孩童的哭聲。
有劍意在大廳裡擴散出來。
慘叫持續了一瞬,全部消失。
徐長歌沒有回頭,他踏過莊園的石闆路,在他走過的地方,一行深深的腳印烙印在了石闆路上,深刻而清晰。
“師兄...”
淩霜雪猶豫了下。
徐長歌緩緩搖了搖頭,突然道:“我們回去。
”
“嗯?”
淩霜雪有些不解,睜大了一雙風情流溢極為動人的眼眸。
“回中洲。
”
徐長歌語氣低沉道。
他的身影挺直,眼神下意識的望向了雷基城的方向。
雷基城内,東城如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無比深沉的夜幕。
挂斷的手機屏幕徹底暗淡下去。
風雨淩亂。
她靜靜的站着。
遠方的高空中,深沉的夜幕似乎變成了一片極度黑暗的陰影。
陰影緩緩飄過來,似乎将東城如是整個人都完全籠罩了進去。
......
幽州。
逐漸西斜的日光中,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駛入隐龍海,最終停在了金秋閣前。
金秋閣莊嚴肅穆的大門前沒有秘書。
中洲總統李華成親自站在門口看着越來越近的勞斯萊斯,嘴角含笑。
一名氣勢極為淩厲沉默的女子快速下車,拉開了勞斯萊斯的後排車門。
北海王氏的族長夫人夏至走裡面走下來,微笑着跟李華成握了握手,柔聲道:“總統先生,打擾了。
”
“夫人何必客氣?”
李華成笑着搖搖頭,伸手道:“請吧。
”
這位二十多年來從來不曾踏入隐龍海的北海王氏女主人笑了笑,清清淡淡。
但有一種似乎早已被人遺忘的鋒芒卻開始在她身上逐漸線路出來,端莊大氣,但卻令人不能抗拒。
同一時間。
北海的天空下,帝兵山的實驗室内,巨大的青銅鼎旁,在黑暗世界乃至在中洲都沉默了很久的王逍遙一臉肅穆的将一個盒子放在了青銅鼎内。
巨大無比的九州寒安靜的屹立在那,但天然的劍氣在沒人催動的情況下卻生生破開了極為堅固的盒子。
一隻黑色的護臂從盒子裡露出來。
護臂開始緩緩蔓延,帶着無與倫比的靈性,纏繞在九州寒身上。
九州寒寬大的劍身陡然一聲嗡鳴。
刹那之間,無形卻極度淩厲的劍氣飛揚在實驗室大廳的各個角落。
王逍遙靜靜看着這一幕。
黑色的舉劍不斷顫抖着。
劍身之上,日月星辰,山河湖海似乎有了生命一般,變得無比生動。
劍氣愈發狂暴,但卻又無比的淩厲清晰。
看着這一幕,王逍遙突然有些感慨。
這是北海王氏神兵與兇兵的第一次融合。
此時此刻,到底是人皇在動?還是九州寒在動?
他按下了身邊的一個按鈕。
巨大的青銅鼎内逐漸升起了一片光罩。
蒙蒙青光升騰而起,逐漸将人皇與九州寒全部籠罩在内。
......
臨安,陽光明媚。
曾經的孤山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東南監察院。
監察院的主體建築已經完工。
來自于臨安軍區的工兵團還在夜以繼日的修繕監察院内的其他設施。
一身素衣的李鴻河靜靜坐在監察院的一塊青石上,對着西湖,默默的看着逐漸西沉的太陽。
恍惚的光影中出現了一名神情嚴肅為威嚴的老人。
李鴻河怔了怔,輕輕笑了起來。
老人身後跟着幾個一絲不苟的警衛。
一直到李鴻河附近,警衛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老人走過來在李鴻河身邊坐下,欲言又止。
“坐不住了?”
李鴻河看了他一眼,輕聲笑道。
“雷基城...”
老人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局勢不好。
”
“不,對我們而言,今晚局勢最好。
”
李鴻河笑了笑,突然道:“你信不信我?”
老人看了他一眼,心想着不是廢話?
李鴻河似乎得到了答案,點點頭道:“既然信我,今晚就留下吃飯吧,等這場大戲過去,一切應該就明朗了。
”
......
同一時間。
中洲即将迎來傍晚的時候,雷基城國際機場,大風大雨中,秦微白也登上了飛往中洲臨安的飛機。
她的身邊沒有燃火。
沒有林楓亭。
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