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
但整個酒店似乎都轟然一震。
王天縱嗯了一聲,升調。
暴君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當日跟輪回宮主一戰,我傷勢很重,雖然勉強逃了出來,但輪回宮對我的追殺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曆,我怎麼都不敢相信輪回宮在東歐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而且他們跟秦族有關系,輪回宮在找我,秦族也在找我。
紫羅蘭和莫頓家族不知道其中内情,同樣也在找我!如今整個東歐每個國家都有無數追查我下落的人,弄成現在這種惡心的樣子,你以為我想嗎?!”
暴君的語氣中帶着刻骨的怨毒。
他說話的時候,又有兩份牛排被他吃了下去。
“傷了你的人是輪回宮主?”
王天縱若有所思:“你确定?”
“我當然确定!那個賤人!”
暴君語氣陰冷的低吼道。
“輪回宮主...”
王天縱遲疑了一會,突然問道:“到底如何?”
黑暗世界很少有人見到輪回宮主。
王天縱跟對方照過面。
甚至還對峙過。
可奇怪的是,王天縱卻很難确定輪回宮主的具體境界。
三年多前輪回宮主率領輪回十二天王上帝兵山,那個時候王天縱就覺得輪回宮主的狀态很奇怪。
對方的境界一直都在無敵境巅峰上下波動,而且極為不穩定,正常來說,這樣的狀态幾乎不可能出現,但卻不是絕對不會出現。
最起碼王天縱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人。
夏至。
難道說輪回宮主也是一個根基全失的人?
若非如此,他的境界怎麼會波動的那般明顯?
暴君吃東西的動作頓了頓,他的眼神依舊狂怒,但整個人卻變得認真起來。
“巅峰無敵境!”
暴君說道:“她絕對是在巅峰無敵境,不會有錯。
”
王天縱哦了一聲。
黑暗世界的無敵境高手極少。
巅峰無敵境的高手就更少。
正常來講,巅峰無敵境,就是神榜前五。
隻不過最幾十年來神榜的質量稍有縮水,以至于中洲戰神古行雲這種無限接近巅峰無敵境的人也擠進了前五之内。
暴君距離這個層次其實也很接近。
他跟輪回宮主明确交手,對對方的判斷,是不可能會出錯的。
隻是...
王天縱搖了搖頭,他的眼神沒有釋然,反而越來越疑惑。
“她很狡猾,而且很強大,隻不過她的劍意有些奇怪,我說不出那種感覺...但是...就是很奇怪。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怎麼會輸的這麼狼狽?賤人!那個賤人!”
暴君有些暴躁的握了握拳頭。
“你有怨氣。
”
王天縱笑了起來。
暴君悶哼一聲,沒有說話。
“有怨氣是好事。
”
王天縱繼續說道:“我需要你的怨氣,你我不妨合作,如何?如今的局勢下,我需要你的兩次出手。
”
暴君埋頭吃着東西,似乎沒有聽到王天縱的話。
王天縱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暴君面前:“這裡有一份平衡。
你應該聽說過這個藥物,他可以讓你在最快的時間裡恢複大半的傷勢,是北海王氏的核心藥水之一。
”
平衡的瓶子很小,裡面的藥水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淡藍色,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極為瑰麗。
暴君一言不發的吃着東西,看都不曾看那份極為珍貴,甚至在黑暗世界中已經類似于傳說的平衡。
北海王氏的基因藥水技術絕對的強大。
可他們這方面的技術就算再怎麼強大,能夠讓一位神榜無敵境高手在短時間裡恢複大半傷勢的藥物,也不是北海王氏随便就可以做出來的。
平衡在黑暗世界中一直都是個傳說,或許無法跟永生系列相比,可同樣極度珍貴,黑市上出現過兩次,都拍出了超過十一位數的天價,随之而來的同樣是一片腥風血雨。
這一瓶平衡,毫不誇張的說,意味着一位神榜無敵境的額外生命。
一位神榜無敵的性命,自然值得十一位數。
“無定驚鴻在我這裡。
”
王天縱繼續道:“三天之内,無定驚鴻會交到你手中,那時你傷勢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我需要你以全盛時期的實力打破東歐如今的僵局,并且在最終的決戰中幫我一把。
”
暴君吃東西的動作漸漸慢了。
他看了看桌前的平衡,又擡起頭看了王天縱一眼。
“嗯?”
他發出了一個音節。
對着暴君,王天縱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中滿是老繭,這并不像是一位絕代豪門族長的手,看上去很滄桑,但同樣非常的有力量。
“亂局落幕之後,我若是可以抓住東歐,東歐的一切,我會交給你打理。
”
王天縱語氣平靜。
暴君的身體震動了一下。
若是王天縱真的可以抓住東歐,那暴君打理的一切,等于又是一個極地聯盟。
但卻不是東歐的極地聯盟。
而是北海的極地聯盟。
暴君深呼吸一口,伸出了兩隻手。
他一隻手握住了王天縱的手掌,另一隻手抓住了那瓶平衡。
“我會出手。
”
暴君說道,語氣鄭重而認真。
王天縱點了點頭,突然開口提醒道:“你應該去洗個澡了。
”
......
風雨愈發清涼。
總統府内的水上餐廳内,李天瀾正在與教廷聖女安吉爾共進晚餐。
在教廷内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聖女殿下依舊是一襲白紗,神秘而高貴。
幾名男性神罰祭祀公瑾的站在安吉爾身後,表情嚴肅而認真。
李天瀾約見的是安吉爾和阿瑞西斯。
但後者似乎為了保持他神榜第三位的威嚴,并沒有到場。
李天瀾也不在意,随意的切割着面前的牛排,輕笑道:“聖女殿下,不知教廷如何看待雷基城如今的局勢?”
“太過混亂,我們也看不清今後的道路。
”
安吉爾微笑着說道,聲音柔和。
李天瀾點了點頭,突然開口道:“我不喜歡混亂。
”
“混亂意味着黑暗,我們都是神的子民,應該沐浴在光芒之中,從這一點來看,殿下,您很适合我們的信仰。
”
安吉爾笑意柔和而聖潔:“殿下,請問您有信仰嗎?”
“沒有。
”
李天瀾緩緩道:“不過據說新教近年來在中洲發展的很好。
”
“那都是異教徒。
”
安吉爾柔聲道,她的聲線極為平穩柔和,反倒是她身後的幾名神罰祭祀聽到新教時眼神一冷。
“那烏蘭國呢?”
李天瀾問道:“據我所知,烏蘭國很多人都是東教教徒,好像牧守造訪烏蘭國的時候,雷基城出現了很久很久的歡呼聲,啧啧...”
李天瀾笑着搖了搖頭。
“那些都是誤入歧途的可憐人,我代表教廷而來,就是希望他們可以改變自己的信仰,隻有教廷,才是神在世間唯一的代言人。
”
安吉爾的聲音柔柔弱弱。
但改變信仰四個字,從古至今,曆來沒有多麼溫和的手段。
李天瀾垂下眼皮吃着東西,平靜道:“我能幫你。
”
“謝殿下。
”
安吉爾笑了起來,似乎很愉快。
李天瀾不再多說,隻是專心對付着面前的牛排。
安吉爾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殿下,教廷對帶朋友一直都很有誠意,我們不會讓殿下無償的幫助,我們會給予殿下足夠的補償,不知道殿下需要什麼?”
“我需要阿瑞西斯替我出手一次。
”
李天瀾說道。
安吉爾皺了皺眉,沉吟不語。
烏蘭國的地理位置極為重要,這裡是教廷傳播信仰的核心地點之一,以李天瀾如今在烏蘭國的權勢,他若是原意幫忙,教廷改變整個烏蘭國的信仰是很容易的事情,對方這樣的幫助,确實值得阿瑞西斯的一次出手。
安吉爾想了想,問道:“請問是什麼時候?”
“今晚。
”
李天瀾語氣平平靜靜,可随着他開口,整個總統府似乎都吹過了一片陰風。
今晚出手?!
現在,似乎就已經是晚上了。
安吉爾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道:“對誰?”
李天瀾沒有說話。
“時間...似乎有些倉促了。
”
安吉爾皺眉道:“很多事情來不及安排。
”
“必須今晚。
”
李天瀾愈發的心平氣和。
安吉爾沉默下來,似乎在默默計算着什麼。
為了烏蘭國以及烏蘭國周圍幾個國家的神權,阿瑞西斯出手并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可是就如同她說的一樣,今晚這樣倉促出手,确實有些不妥。
李天瀾喝了口紅酒,剛剛拿起刀叉,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
李天瀾愣了愣,掏出手機。
不是電話,而是一條短信。
“天瀾,我在雷基城。
”
李天瀾眯起了眼睛。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回了條短信,這條短信有些長,他按了将近一分鐘時間的屏幕。
安吉爾靜靜的看着李天瀾發短信。
“一個長輩。
”
李天瀾發完短信,随便解釋了下。
不等安吉爾開口,他繼續道:“阿瑞西斯可以不出手,但聖裁軍團的次長默萊德,以及聖裁軍團的一百名精銳戰士,今晚要幫我做事。
”
“殿下...”
安吉爾深呼吸一口,鄭重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您必須告訴我,您今晚想要讓教廷的精銳去哪?”
李天瀾低下頭吃完最後一塊牛排,平平靜靜道:“凱撒酒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