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縱挑了挑眉，緊接着，李天瀾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還不夠。
”
“對于這個時代而言，這一劍足夠了。
”
王天縱說道：“無物可破，卻又無堅不摧，哪裡不夠？”
無物可破，是絕對的防禦。
無堅不摧，是極緻的進攻。
李天瀾笑了起來。
“無物可破？”
他平靜道：“我想試試。
”
王天縱下意識的眯了下眼睛。
仿佛像是混沌隕落前的重現。
李天瀾看着金瞳，平靜道：“恕罪？你放走了蔣千頌，雪舞軍團和秦族的心血都毀了小半，如何恕罪？”
愈發微妙黑暗的空間裡，李天瀾的聲音像是遠在天邊。
“本帥”
“不恕！”
“咔嚓”
空間的破碎聲毫無征兆的響起來。
本是一動都不能動的李天瀾直接擡起了自己的右手。
整個世界陡然之間變得無比安靜。
世界本就是靜的。
絕對的寂靜和虛無中，山河與世界似乎刹那縮小，世界萬物在一瞬間沉寂下去。
虛無。
荒涼。
但卻無比真實。
真實的世界裡出現了虛幻的劍光。
劍光缥缈凝聚。
不快不慢，但卻無法阻擋。
因為在真實的世界裡，快慢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
劍光。
劍氣。
劍意。
不停的垂落下來。
李天瀾伸出手，指向了金瞳。
刹那之間，真實與虛幻開始交替。
世界一片虛無。
沖天而起的劍氣卻一瞬間成了永恒的唯一。
最淩厲的劍。
最真實的劍！
空間破碎。
劍意破碎。
王天縱的劍意伴随着破碎的空間被完全撕碎，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王天縱微微皺眉。
無數粘稠的空間陡然間籠罩了金瞳。
李天瀾手臂如劍，緩緩指了過來。
粘稠的足以徹底禁锢無敵境的空間刹那之間紛紛破碎。
無物可破？
這句話在李天瀾一劍之下就像是一個笑話。
王天縱的眼神已經完全認真起來。
他擡起手，輕輕向後一扯。
金瞳的身影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瘋狂後退，數十米，上百米，數百米。
李天瀾的手指牽伸。
破碎一切的劍意瘋狂蔓延，刹那之間已經擴展到了千米之外。
劍光所過之處，堅硬的土地，虛無的空間完全被徹底撕碎。
李天瀾随意一點，似乎直接點出了一條長達上千米的恐怖虛空。
王天縱皺了皺眉，一步向前，直接攔在了李天瀾面前。
晝夜驟然交替了一瞬。
王天縱身上平和盡褪，威嚴而霸道的黑暗劍光在他手中瞬息綻放。
兩道劍光在最短的距離中陡然交彙。
就像是兩把絕世名劍在碰撞。
金鐵交鳴的聲音中，兩道劍光皆是一觸而潰。
“噗！”
一口鮮血直接在李天瀾嘴裡噴了出來。
骨節的震動聲無比清晰。
李天瀾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臂的骨骼上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的裂縫，幾乎要徹底斷裂。
殷紅的鮮血從王天縱的手中綻放出來。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顫抖着，最終藏在了自己身後。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李天瀾。
秦西來尤其不可思議。
最近的距離下，秦西來完全可以确定李天瀾剛才那一劍的威力。
絕對的巅峰無敵境！
而且還是最頂尖的巅峰無敵境劍意。
李天瀾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王天縱看了李天瀾一眼，然後越過他的身體，望向遠方。
他的視線略過了古堡的廢墟，投向了更遠處一片黑暗的山區裡。
王天縱沉默了很長時間，才緩緩道：“這一劍你也敢借？”
李天瀾努力咽下嘴裡的鮮血，淡然道：“我的劍就在這裡，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
王天縱笑了笑，毫不客氣的評價道：“愚蠢。
”
李天瀾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他當然沒有到巅峰無敵境。
剛才那一劍，就如同王天縱所說，是借的。
他的劍意完美無瑕。
但劍氣卻沒有強盛到那種程度。
所以他用自己的劍意借了遠方一道無比強盛的劍氣。
刹那之間，劍氣和劍意結合，威力直接飙升到了巅峰無敵境。
而這樣的代價，李天瀾等于是将自己的武道暴露給了對方一部分。
這樣的代價很難說是大是小。
但還有一個問題是，想要在借劍的瞬間讓這一劍達到幾乎可以跟王天縱抗衡的地步，這樣的劍氣，某些方面必須要跟李天瀾自身的武道相似。
甚至是一脈相承。
整個黑暗世界有資格将劍氣借給李天瀾的，除了王天縱，隻有兩個人。
林楓亭不在這裡。
那麼出現在這裡的隻有一個。
天都煉獄。
神。
隻能是神。
王天縱看着遠方山區中的黑暗，沉默了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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