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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天驕皇圖·花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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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占方親自送李鴻河出了别墅。

     白家的莊園很大。

     東城無敵安排的直升機在幾人走出别墅的時候就已經停在了别墅門前的草坪上。

     直升機會直飛機場。

     這個時間内,機場會臨時開辟出一條軍用航線,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李鴻河就會到達臨安。

     除了李鴻河之外,直升機上還有另外一位乘客。

     白清淺。

     她同樣也要去機場,從機場直飛關東。

     兩人正好順利,于是同行。

     沒有人知道李鴻河收到的那條短訊上寫了什麼。

     但誰都可以感受到他不經意間從眼神中露出來的焦慮與凝重,還有無法掩飾的思索與疑惑。

     在李天瀾的記憶裡,他似乎從來都不曾見到過這種狀态下的李鴻河。

     他能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但卻不确定發生了什麼事。

     臨安目前的一切都很穩定。

     孤山雖然已經消失,但孤山廢墟上已經開始重建監察部,李天瀾實在想不到臨安會發生什麼需要李鴻河立刻趕回去的事情。

     “爺爺,我跟你回去。

    ” 李天瀾語氣平靜的開口道。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半個多月前的孤山上,李鴻河接了王天縱的一劍。

     劍皇最巅峰的劍意之下,如今整個黑暗世界,都無人能夠全身而退。

     李鴻河也被打落下無敵境,重傷在身,如今的李氏,可以說已經沒有無敵境高手,隻有李天瀾一個無敵級的戰鬥力支撐,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他必須要回去。

     “你留下。

    ” 李鴻河看了他一眼。

     他的語氣平穩而淡然。

     李天瀾愈發不解,看着李鴻河,沒有說話。

     “其實沒什麼大事。

    ” 李鴻河沉默少頃,笑了笑:“隻是有些敏感而已。

    ” 他的眼神落在了白占方和東城無敵身上,平和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

    這次東歐亂局,在我意料之外,但卻在某些人的計劃之内,長遠來看,這就像是一局多方博弈的棋。

    棋局無論如何發展,最後都會是新的時代。

    我手中有棋子,但卻沒有坐在棋盤前對弈的資格,最多發揮些許作用而已。

    而這棋到了另外一人手中,也許發揮出來的作用會更大,所以我留在這裡,沒有什麼意義。

    ” “那又何必急着回去?” 白占方看着李鴻河,語氣中帶着一種很異常的平靜。

     東城無敵聽出了一些其他的問道。

     李天瀾同樣也從這種平靜中聽出了其他的味道。

     他轉頭看着白占方。

     白占方在看着李鴻河。

     他的臉色輕松,甚至帶着一抹笑意,這位中洲資格最老的決策局議員相貌并不出衆,皮膚黝黑,臉龐普通,如今随着年紀增長,臉上的皺紋也變得多了起來,他的身軀已經有些佝偻,看上去就像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了一輩子的老農,笑起來的時候極為憨厚溫和。

     可此時他的眼神卻一片清明,還帶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警惕。

     李天瀾皺了皺眉。

     “因為有人到了臨安。

    ” 李鴻河輕聲笑道:“東歐的棋局,我已經沒有參與的資格。

    我回去要見的,是真正有資格下棋的人。

    ” 東歐大勢紛亂,棋局自然無比混亂。

     多方對弈。

     如果這是一局棋,誰有資格坐在棋盤前對弈? 中洲劍皇王天縱有這個資格。

     黑暗世界各大超級勢力的主宰者有這個資格。

     各大強國特戰系統的主要負責人有這個資格。

     在外界看來,總部覆滅,宮主隕落但卻依舊有着不弱勢力的輪回宮和秦微白也有這個資格。

     極地聯盟分崩離析,但這個遍布東歐的超級大勢力本就是東歐的主要棋盤,所以下落不明的極地聯盟前盟主暴君也有這個資格。

     而有了豪門集團和學院派支持,即将代表中洲率領雪舞軍團進軍東歐的李天瀾,勉強也具備了下棋的資格。

     李天瀾在這裡,那麼其他人,是誰到了臨安? 李鴻河看到了白占方眼神中的警惕,他笑着拍了拍李天瀾的肩膀。

     老人的手掌很重,帶着他所有的期望與力量。

     “這是我孫子。

    ” 李鴻河輕笑起來:“無論如何,老白,我總不會害我孫子吧?我這一生愧對很多人,但無愧中洲,無愧大局。

    具體到傳承方面,我八十多歲的年紀,最失敗的,是培養出了一個野心極重的兒子。

    最成功的,則是培養出了一個可以帶給我強烈希望的孫子。

    我時日無多,所有的希望,自然隻能放在他身上了。

    ” 白占方眼神一閃,看着李鴻河,若有所思。

     東城無敵同樣若有所思。

     “走了。

    ” 李鴻河說了一句,依舊落在李天瀾肩膀上的手掌順勢一帶。

     李天瀾沉默着跟在李鴻河身邊,送他上飛機。

     “可還記得我第一次教你下棋時說過什麼?” 李鴻河看着李天瀾,微笑着問道。

     李天瀾眼神恍惚,思緒重新回到了他不願意回憶但卻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曾經。

     在那片被原始森林環繞着的營地裡,他從小到大的生活都無比的枯燥,卻又無比的豐富。

     從清晨到日暮,從春秋到寒暑,晝夜交替,季節變換,他的生活永遠都是難吃的令人作嘔的食物,是夜以繼日的武道與冥想,是反複進行的練字與棋盤,是面對着李氏衆多墓碑時的隐忍,是看着營地中星條旗的疑惑,是對未來的渴望,以及李氏輝煌的曾經和寒酸的現狀的思索與狂想。

     或許那個時候,這一切都還很模糊,或者很遙遠。

     直到李天瀾走到了華亭,踏入了天都,去了臨安,又有了三年上萬公裡的遠行,如今又到了幽州之後,他才真切的意識到自己承擔的到底是什麼。

     “記得。

    ” 他點了點頭,靜靜道:“棋局就是亂局。

    ” 棋局就是亂局。

     這是當初李鴻河教他下棋時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沒錯。

    ” 李鴻河說道:“棋盤很清晰,棋子也很清晰。

    對圍棋而言,一局棋不曾落子之前,才是最平靜的。

    一旦落子,哪怕僅有一子,也是亂局。

    對于象棋而言,車馬炮,兵卒,相士,将帥,無論先動哪一個,同樣也是亂局的開始。

    棋子一動,也就意味着局面開始失控,哪裡有什麼人真的可以掌控一切?” “象棋圍棋,說到底,都是兩人對弈。

    可真正的大勢,卻往往都是多方博弈,你不可能把握得住人心,自然也就不可能掌握大勢。

    ” 李鴻河柔和的看着李天瀾,平靜道:“但你至少可以掌握住自己手中的棋子。

    ” “所以...” 他再次拍了拍李天瀾的肩膀:“很多事情,不要急。

    局面越亂,就越不能急,尤其是在自己的力量處于劣勢的情況下。

    武道一途,應當勇往直前半步不退,但大勢之中,能忍能退才是智慧,這一點,你之前做的很好。

    ” 李天瀾想了想。

     “我之前,好像什麼都沒做?” 他說道。

     “這才是最好的。

    ” 李鴻河笑了起來:“什麼都沒做,就像是你坐在棋盤上,卻哪一顆棋子都沒動。

    我精通象棋,在象棋的對弈上,你最強的時候,不是吃掉對方多少顆棋子的時候,甚至不是将軍的時候,而是你擺好了棋子,但卻還不曾走棋的時候才是最強的。

    ” “你之前空有潛力,實力不足,勢力不足,資源不足。

    北海王氏,昆侖城,太子集團都在你身邊虎視眈眈,你能做什麼?論心機,論智慧,論城府,無論王天縱還是古行雲,誰都遠勝于你,這種狀态下,你要做了什麼,才真正讓我失望。

    你什麼都不做,就等于沒有破綻,沒有破綻,别人要動你,就要破壞規則。

    ” 李鴻河的語氣依舊平平靜靜,或許是知道李天瀾接下來要面對的局勢,所以他的話格外多:“你現在手中已經有了力量,東歐的棋局上,你也等于是勉強有了下棋的資格。

    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穩一點,不要急躁,不要妄動,有時候就算是有機會,也别輕易下決定。

    東歐亂局很微妙,以我們目前來看,我們不能有哪怕一點的失誤,你明白麼?” 李天瀾默默的嗯了一聲。

     “那就這樣吧。

    ” 李鴻河語氣平淡道:“記住了,多方博弈的棋盤上,求勝是大忌。

    力求不敗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尤其是在注定不會有什麼勝者的棋盤上,更是如此。

    ” 李天瀾轉頭靜靜看着李鴻河,半晌,他才輕聲道:“爺爺難道認為,東歐的亂局不會有什麼勝者?” “既是亂局,哪裡有什麼勝者?支撐到最後,不敗的,才是勝者。

    ” 李鴻河聲音低沉,他擡頭望着天空。

     青山空氣清新。

     莊園裡亮着燈光。

     柔和的光芒不曾掩蓋住蒼穹的繁星。

     星光灑落下來,如同月光一般皎潔清冷。

     “這不是你的時代。

    ” 李鴻河突然說道,他的聲音不知道是低落還是無奈,顯得極為沉重:“也不是李氏的時代。

    東歐亂局,盡力就好,你可以做些什麼,但不要妄圖改變大勢,東歐亂局無論勝負,接下來都會是新時代了,是屬于你的時代。

    ” 他默默走上了直升機。

     直升機的旋翼在夜色中開始呼嘯。

     信号燈亮起。

     機身開始升空。

     巨大的氣流将周圍的草坪吹成了清晰的波浪形狀,波浪不斷的朝着四周蔓延。

     李天瀾在劇烈的風聲中一動不動,隻是眯着眼擡頭看着高空。

     直升機在空中逐漸遠去,最終消失。

     白占方和東城無敵走了過來。

     李天瀾看了他們一眼。

     “随便走走吧。

    ” 東城無敵說道。

     莊園很大,在書房密室内交談跟在外界随意走動閑聊,其實沒什麼區别。

     李天瀾點了點頭,走在白占方和東城無敵身後,一時間沒有說話。

     “雪舞軍團的高層現在都在哪裡?” 東城無敵突然打破了沉默問道。

     雪舞軍團是集合了東城家族,歎息城,瑤池,蜀山的最佳陣容,但其中相當一部分重要人員,都是李天瀾自己聯系的,甚至就連組成雪舞軍團的基石,那超過一萬五千人的普通精銳戰士,都是由李天瀾做的确認。

     無論是東城家族還是歎息城,都在有意無意的給李天瀾最大的自主權。

     東城無敵這邊,他隻能把握到瑤池的動向。

     瑤池劍律與大長老如今還在瑤池。

     但蜀山的兩位劍主。

     歎息城的清風流雲以及幽夢等人,東城無敵并沒有關注過。

     “所有人現在已經在幽州。

    ” 李天瀾說道:“就等調令了。

    ” 調令尚未下達之前,這些高手出現在幽州顯然有些不合規矩,隻不過一個特戰軍團的成立,名單卻充分尊重新任軍團長的意志,這本身就不是什麼符合規矩的事情。

     東城無敵點了點頭,默默的思考着雪舞軍團的名單。

     瑤池大長老淩霜雪,瑤池劍律徐長歌。

     兩人代表着瑤池的力量,跟他們共同進入雪舞軍團的,還有大概六十名瑤池的劍客,其中就包括了已經進入驚雷境的東城如是,白家的白幽冥,以及傷勢稍好一些後就會立刻動身出發的瑤池大弟子許褚。

     蜀山幻影劍主雲沁曦,陰陽劍主韓重陽,兩位半步無敵境的劍主同樣帶着百名左右的劍客加入雪舞軍團。

     歎息城的清風流雲在境界上雖然不曾到達半步無敵境,但兩人卻都是最頂尖的刺客,某些場合中,所發揮的作用比起半步無敵境的高手也隻多不少。

     以兩人為首,幽夢,杜寒音組成的一個刺客團隊将成為雪舞軍團的一把利劍。

     影門實力稍稍弱,但華青峰的實力卻擺在那,以他為首,同樣也是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

     而邊禁軍團方面,率領着四萬大軍出現在天空學院的四位少将都進入了雪舞軍團,這同樣是不容忽視的戰鬥力,其中的李宗虎已經距離驚雷境巅峰不遠。

     在加上火男這位近幾十年來燃火境中的第一人的火男。

     還有無敵級戰鬥力的李天瀾。

     兩萬人的雪舞軍團内,超過四分之三的戰士人心所向。

     而雪舞軍團之外,還有劫,司徒滄月,秦微白,以及中洲新任北冰洋司令部司令成會甯... 這一系列的名字列出來絕對豪華,就如同所有人想的一樣,這當真是一手好牌。

     可握着這一手好牌的李天瀾索要面對的局勢同樣複雜,面對的敵人更加強大。

     東城無敵猶豫了下,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天瀾,東歐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計劃?” “暫時還沒有。

    ” 李天瀾想着爺爺剛才說過的話,緩緩搖了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聖殿和南美蔣氏總不能放過,他們必須要給中洲一個交代。

    正好我跟南美蔣氏有舊賬,有機會的話,自然要翻一翻。

    ” 他三年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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