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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夜的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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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縱在釣魚。

     聖徒也在釣魚。

     帝兵山上風光旖旎。

     西子湖畔水波浩瀚。

     都是盛景。

     臨安小雨。

     小雨灑遍全城,很緩,時斷時續。

     雨中的西湖山水朦胧,美的如同幻境。

     一身休閑裝的聖徒租了一條船,泛舟湖上,神态說不出的輕松寫意。

     丢掉了那身意味着神秘與強大的黑色鬥篷,雨中的聖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體質稍差的青年。

     三十七八歲的年紀,臉色蒼白,他的相貌并不算英俊,但卻很幹淨,所以他的相貌看起來似乎比實際年紀還要年輕些許。

     臨安的雨似乎弱化了他的劍意。

     随時随刻都被劍意籠罩的聖徒此時顯得極為柔和,再無之前半點淩厲氣焰。

     輕舟随着動蕩的水波漫無目的的飄蕩着。

     聖徒眼神專注的看着面前的水波。

     他的眼神沒有了以往的凜冽淩厲,隻剩下最專注的認真與期待。

     他在釣魚。

     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心思在釣魚。

     這樣的聖徒專注而柔和。

     但卻又專注的無比恐怖。

     一陣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來。

     聖徒皺了皺眉,摸出電話看了眼号碼,無奈道:“你吓跑了我的魚。

    ” 電話中響起一道沉靜的聲音:“所以我沒有魚吃了對吧?” “看運氣。

    ” 聖徒搖了搖頭:“我在湖心。

    ” “馬上到。

    ” 電話中的人簡單的說了一句,随即挂斷了電話。

     聖徒放下手機,繼續盯着湖面,怔怔出神。

     他今日約了人,但卻并非是電話中的人。

     這就是一個意外。

     意外的電話,意外的人,吓跑的不止是他的魚,同時也擾亂了他的心境。

     聖徒輕輕歎息,他在臨安已經養傷了将近半個月的時間。

     他沒有收到來自于任何方面的消息,所以他的心思無比的平靜。

     他很希望自己的内心可以繼續平靜下去。

     煙雨朦胧的湖面上突兀的出現了一道黑影。

     黑影在陰沉的天空下踏水而行,帶起了一道狂風。

     湖面随着風動蕩搖晃。

     輕舟在動蕩的水中颠簸。

     聖徒幹脆放下了魚竿,這種狀态下,魚就是傻都不會上鈎了。

     狂風中的黑影落在了船上。

     黑影穿着黑色的鬥篷,身軀佝偻着,雙腳剛剛落地,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聖徒微微皺了皺眉,看着跟自己配合最為默契的老夥計。

     “你的傷勢很重,不在家裡待着,瞎跑什麼?” “勞碌命啊。

    ” 軍師強忍住了咳嗽,笑了笑:“哪像你,往臨安一躲,什麼事情都不考慮了。

    ” “有些事情本來就是無能為力的。

    ” 聖徒淡淡道。

     軍師沉默了一會,在聖徒身邊坐了下來,感受到對方虛弱至極的氣息,軍師聲音微凝:“你的傷勢怎麼可能這麼嚴重?将近半個月的時間,一點都沒恢複?” “誰告訴你我是在養傷了?” 聖徒平靜笑道。

     “那你在做什麼?” 軍師的聲音有些冷。

     “學劍。

    ” 聖徒認真道:“我在學劍,最強的劍。

    ” 天驕的劍,自然最難,自然最強。

     軍師剛剛上升的怒氣一頓。

     “收獲如何?” 他問道。

     “難。

    ” 聖徒搖了搖頭。

     軍師一時間沒有說話。

     水面重新平靜下來。

     輕舟在湖面上繼續飄着。

     聖徒的手掌突然向上一擡。

     一條肥碩的大魚在魚竿的牽引下落在了穿上。

     軍師還是沒有說話。

     聖徒也不理他,動作熟練的殺魚,剝掉鱗片,去除内髒。

     穿上有一些簡單的調料。

     孜然辣椒... 聖徒将調料抹在魚身上。

     他的手掌燃燒起了一團微弱卻熾熱的火苗。

     手工烤魚很快,溫度可以随意控制。

     魚肉很快熟透。

     聖徒分了一半給軍師。

     兩人沉默着吃掉了一條魚。

     魚肉烤的外焦裡嫩,調料恰到好處。

     但味道一般。

     “東歐很亂。

    ” 兩人很沒有公德心的将魚骨扔進了湖裡,軍師的之間閃爍着冰芒,冰芒變成了水,洗刷着他手中的油漬。

     軍師哦了一聲。

     “你真不打算做點什麼?” 軍師看着平靜而專注的聖徒問道。

     “我們現在的狀态,能做什麼?” 聖徒反問道。

     他說的是實話,帝兵山一戰,天都煉獄的十位驚雷境高手,加上他們輪回的地位天王,面對的是一位巅峰無敵。

     盡管那位巅峰無敵的狀态有些特殊。

     可達到了巅峰無敵境的劍意卻沒有絲毫減弱,那一劍之下,不說那十位屬于天都煉獄的驚雷境高手如何,就是隐約間已經超越了驚雷境巅峰的将軍和公爵都差點當場隕落,軍師和聖徒如果不是反應的快的話,同樣也會死在那裡。

     又或者夏至能在繼續出一劍的話,結果一樣無法改變。

     軍師和聖徒兩人聯手避開了當初那道最強的劍意,但傷勢之重,短時間内根本無法動手。

     以他們現在的狀态去雪國,完全就是找死,發揮的作用甚至還不如一名燃火境的精銳。

     軍師沉默不語,他的氣息混亂,顯得有些煩躁。

     “在她的計劃裡,我們本來就不會出現在東歐戰場上。

    ” 聖徒說道:“隻不過她太過自信,總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真正的亂局之中,所有人都是随機應變,誰能真正掌控全部?” “我來是跟你商量,要不要我做點什麼?” 軍師說道。

     他與聖徒不同。

     道路不同,定位不同,職責也不同。

     如今他的傷勢同樣很重。

     可就算軍師傷勢再重,他同樣也能做很多事情。

     “不怕暴露的話,你随意啊。

    ” 聖徒輕飄飄的開口道:“隻要你承擔得起後果,這麼多年的謀劃,你如果現在暴露出來,你說老闆會怎麼感謝你?” 軍師苦笑起來。

     他也明白秦微白的意思。

     輪回雖然底蘊不足,但卻并沒有真正弱小到無人可用的地步,其實細細說起來,當初去帝兵山圍攻夏至,他和聖徒并非是非去不可,甚至就連公爵和修羅都不用去,無非就是加派一些人手而已,天都煉獄能夠拿出十位驚雷境的高手去揮霍,輪回宮咬咬牙,同樣也可以。

     但最後秦微白卻選定了他們四個輪回十二天王中的最強戰鬥力,為的無非就是不讓他們參與到接下來的東歐亂局裡面。

     隻不過如今輪回宮隐藏在東歐最大一批精銳幾乎已經全軍覆沒,輪回宮損失慘重,秦微白的計劃肯定也會受到影響,這樣的情況下,東歐的審判,是不是還能繼續下去? “心靜就好。

    ” 聖徒說道:“老闆現在有林族那位跟在身邊,問題不大。

    ” “可她本就是在求死!” 軍師沉聲道。

     聖徒沉默下來,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 軍師問道。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

     軍師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秦微白為何會主動求死。

     他知道秦微白是在為李天瀾應劫。

     可是求死和必死,完全是兩個概念,一個主動,一個被動。

     軍師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他相信聖徒知道。

     聖徒同樣也喊秦微白老闆。

     可兩人卻沒有真正的隸屬關系,這一點跟輪回中的任何一位天王都不一樣。

     很多時候,兩人都像是在合作。

     “她自己想不開,什麼為什麼?” 聖徒輕聲歎息,提起這個話題,他的語氣中帶着無法掩飾的疲憊。

     “我們無法阻止她的決定。

    不過據我所知,這次的事情并非沒有轉機。

    ” 他輕聲道:“所以....心靜就好。

    ” “你的心倒是夠靜的。

    ” 軍師冷笑道,似乎要把自己内心的煩躁遷怒到聖徒身上。

     聖徒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我必須心靜。

    ” 他的語氣柔和:“心靜,才能突破。

    我現在的狀态,去了東歐一點作用都沒有。

    但如果我僥幸在近日突破無敵境的話,卻能為老闆增加三分生機...” “我若能進無敵,我的劍意應該可以與最強的一劍契合...” 軍師擡起了頭,看着聖徒。

     “你會進入無敵?” “遲早。

    ” 聖徒說道。

     “東歐亂局結束之前,你有幾分把握突破?” 軍師問道。

     “現在看來的話...” 聖徒想了想,實話實說:“半分把握都沒有。

    ” “......” 軍師的怒氣再一次開始升騰,以他和聖徒的關系,聖徒不會對他說謊,半成的把握都沒有,那和暫時根本無法突破又有什麼區别? “你需要冷靜。

    ” 聖徒說道:“現在的你要失去理智了。

    ” 軍師的怒氣一頓。

     “我沒法冷靜。

    ” 他說道。

     湖邊的風雨落在她的黑色鬥篷上,一片冰涼。

     軍師自嘲的笑了笑:“這些年我見過太多忘恩負義的事情,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嗯?” 聖徒有些疑惑。

     “除了少數真正狼心狗肺的人之外,能夠被忘掉的恩情,都不夠重。

    ” 軍師輕聲道:“老弟,如果沒有她,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子,這種恩情,我能怎麼忘?我又能怎麼冷靜?” “......” 聖徒失聲片刻,才淡淡道:“忠誠能夠令人瘋狂,也能讓人理智。

    你怎麼選?” 瘋狂的是忠誠。

     理智的也是。

     後者更符合她的要求。

     這個答案很清晰,很明顯,卻又如此的苦澀。

     也是軍師最不想要面對的答案。

     “你來臨安何事?” 聖徒問道。

     “來找個人。

    ” 軍師悶悶道:“接下來要去天南一趟。

    ” “天南?” 聖徒遲疑了下。

     “布局而已,沒什麼大事。

    ” 聖徒點了點頭,天南那片特殊而敏感的地方,如果運作的好了,是名副其實的帝王之基。

     而那片土地,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輪回宮借用各方面的力量專門為李天瀾開辟出來的根基,如今一切發展都極為順利,等到東歐亂局結束之後,李天瀾和東皇殿會在那邊正式崛起,輪回宮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放棄。

     秦微白将他們留在中洲,不讓他們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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