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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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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園林盛宴,夜,小雨缥缈,散落天地。

     王天縱坐在花草繁盛的園林涼亭内,看着亭外飄落的雨,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電話,默然不語。

     王逍遙坐在王天縱對面喝着酒,看到大哥挂斷了電話,凝重道:“哥,總統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盛贊了北海王氏一番。

    ” 王天縱笑了笑,神色輕松,但手中的手機卻被他不動聲色的攥緊。

     作為北海王氏的族長,中洲底蘊最強的豪門,王天縱與中洲總統李華成的通話次數并不多,每次通話,雙方也不會多談,這次總統出國訪問,這一通跨國電話時間同樣不算長,短短不到五分鐘。

     就如同王天縱自己說的一樣,在電話裡,李華成總統言語之間對北海王氏盡是盛贊與褒獎,中洲支柱,國之基石,劍皇之功連續說了好幾次。

     王天縱默默的聽着,他知道這些贊揚根本沒什麼意義,他在乎的是李華成要說的正題。

     又或者說是李華成的态度。

     李華成的态度隻有四個字。

     “他希望我能以國事為重。

    ” 王天縱說道,他的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情緒,臉色也沒有變化。

     “大哥已經有決定了吧?” 王逍遙笑了笑,低頭看着面前的酒水。

     “一個年輕人而已,就算是天驕又能如何?終歸還是年輕。

    年輕人的生死,稱不上是國事。

    ” 王天縱語氣淡漠。

     他來華亭,為的就是兩院的最終演習,這一天的時間裡,他已經接到了很多的電話,學院派的,豪門集團的,甚至就連東南集團内部也有人隐晦的試探過他的态度。

     王天縱決心已定。

     所以他沒給任何人态度。

     沒有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他必殺李天瀾。

     不準備退讓,也不準備給任何人面子。

     “年輕天驕的生死不算國事。

    但天驕年輕時的生死,難道也不是國事嗎?” 王逍遙問道。

     年輕天驕雖然不多,但卻并非唯一,王天縱,李狂徒,古行雲等人在年輕時也被稱為中洲的年輕天驕,但事實卻證明他們雖然進入了無敵境,但卻沒有了成為真正天驕的潛力。

     即便是如今的年輕一代,王聖霄,古寒山,甚至江上雨,都能被成為年輕天驕。

     可真正的天驕卻隻有一位。

     李天瀾。

     二十二歲的無敵境戰力。

     如果給他時間,至多十年,他甚至就可以走到黑暗世界神榜的最前列。

     那個時候的李天瀾才三十歲出頭,足以守護中洲至少數十年的時間。

     如此前景,難道不算國事? “算又如何?李華成讓我以國事為重。

    但在我心裡,國事不重。

    家事最重。

    ” 王天縱平靜道:“中洲今後沒有了李天瀾,一樣會有人扛起中洲在黑暗世界的旗幟。

    北海王氏今後若是有了李天瀾,帝兵山如何自處?北海行省兩千萬人的安穩如何保證?” 他的聲音并不高昂,但卻越來越堅定,如同磐石,不可動搖。

     “很多事情沒有對錯。

    我在提前消滅北海王氏未來的大敵,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無論我要面對什麼。

    ” 王逍遙低着頭沉默了良久。

     亭外的落雨聲大了。

     點滴的雨絲開始飄進涼亭。

     王天縱轉了轉酒杯,不動聲色間,所有的風向以他為中心逆向吹拂,涼亭周圍的雨水頓時被吹飛出去。

     “想過後果嗎?” 王逍遙突然問道。

     “什麼後果?” 王天縱語氣清冷:“活着的李天瀾,他們會保。

    因為那是天驕。

    死了的天驕,就什麼都不是了。

    ” “對天都煉獄,對林族都是如此嗎?” 王逍遙問道。

     王天縱語氣頓了頓,眯起了眼睛。

     他擡頭看着空中的雨,平淡道:“我有這個心理準備。

    哪怕神和楓亭會出現在現場,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想殺人,他們攔不住我。

    ” “哥。

    ” 王逍遙看着王天縱,他的語氣有些陌生:“你瘋了。

    ” “我沒瘋。

    ” 王天縱笑了笑:“是你不明白,一個真正的天驕崛起,對北海王氏而言意味着什麼。

    ”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柔和:“你不在我這個位置上,所以也不能完全理解北海王氏傳承了數百年的榮耀。

    我是族長,在我這個位置上,沒有任何事情比北海王氏的榮耀更加重要。

    我說的是任何事情。

    ” “包括我?包括月瞳?” 王逍遙正視着王天縱的眼睛。

     王天縱雙眼微微眯起,不動聲色道:“你什麼意思?” 王逍遙跟王天縱對視了一會,随即低下頭,低沉道:“月瞳不想讓李天瀾死。

    我也不想。

    ” 王月瞳想讓李天瀾活着。

     王天縱能夠理解。

     但是王逍遙為什麼不想讓李天瀾死? 王天縱看着弟弟。

     從對方的臉龐上,他看到了痛苦和糾結,還看到了一絲溫柔與思念。

     王天縱明白過來,微微冷笑:“你還沒有對那個女人死心?” 王逍遙緊緊握住酒杯,咬着牙,不去看王天縱。

     “你不是有潔癖嗎?” 王天縱語氣刻薄:“她已經被李天瀾玩過了,被他用過的女人,在你心裡難道不髒?你...” “她不髒!” 砰的一聲。

     王逍遙一拳狠狠砸在大理石桌上,雙眼通紅的站了起來。

     大哥的一句話直接刺破了一個他幾年來都最不願意面對的一個事實,王逍遙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雙眼睜大,狠狠瞪着王天縱。

     王天縱閉嘴不語,隻是平和的看着弟弟。

     “我...我不介意!” 王逍遙嗓音沙啞的開口道:“大哥,廢了李天瀾就是了。

    如果他死了,我和小白,真的就沒有餘地了。

    ” 小雨變成了大雨。

     大雨淩亂的下着。

     王天縱靜靜的看着王逍遙,一言不發。

     王逍遙終于明白,不是大哥瘋了,而是自己瘋了。

     可他是真的喜歡甚至是愛上了那個女人,愛上她的風姿,愛上她的清冷,愛上她的一舉一動。

     隻要能夠得到她,他真的不介意她是李天瀾的女人。

     她永遠都是女神,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不可亵渎。

     王逍遙知道自己無可救藥,知道自己瘋了。

     瘋就瘋吧。

     娶他媽的理智很尊嚴。

     北海王氏傳承了數百年的榮耀? 很重要嗎? 或許很重要。

     但那是大哥承擔的東西。

     不是他需要承擔的。

     從來就他媽的不是需要他承擔的! “哥,求你。

    ” 王逍遙低聲道,在從小到大一直都極為心疼照顧自己的大哥面前,他從來不曾如此低聲下氣過。

     “閉嘴。

    ” 王天縱淡淡道:“坐下。

    ” 他的聲音不高,但卻很有力量。

     王逍遙緊緊握着拳頭坐了下來。

     “你想利用李天瀾去威脅秦微白?她就算是就範,這麼得到她,你甘心?” 王天縱問道。

     “時間會改變一切。

    ” 王逍遙低着頭,咬牙道。

     “時間确實能改變一切。

    ” 王天縱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但這樣的改變絕對不是你想要的。

    你用李天瀾的生死威脅秦微白,秦微白就算從了你又能如何?你真以為輪回宮主死了,秦微白就做不了什麼?她如果進入北海王氏,幾十年後,等我死了,整個北海王氏說不定就姓秦了。

    ” 王逍遙臉色一變,剛想說話,王天縱已經繼續開口道:“我可以忘記你剛才的話。

    以後說話,動動腦子。

    ” “哥。

    ” 王逍遙臉色一變。

     “倒酒。

    ” 王天縱敲了敲酒杯。

     王逍遙沉默着拿起了酒壺,給王天縱倒了一杯酒。

     涼亭中,迷離的雨夜下,王天縱對王逍遙舉起了酒杯。

     夜雨朦胧。

     園林盛宴裡響起了鐘聲。

     渾厚而清晰的鐘聲蕩滌着整個園林盛宴。

     王天縱看了一眼夜空。

     鐘聲響起。

     午夜已經過去。

     這一刻,是中洲七月三十一日的淩晨。

     距離最終演習還有不到八個小時。

     王逍遙舉起了酒杯跟王天縱碰了碰,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溫酒微涼。

     七月末的盛夏,似乎也多了一抹涼意。

     兩兄弟靜靜坐在涼亭裡。

     夜景早已看膩。

     好酒索然無味。

     兩兄弟靜靜的喝着,一杯一杯,喝的都是心事。

     ...... 這一年注定是黑暗世界的動蕩之年,亦是中洲的動蕩之年。

     東歐劇變,極地聯盟崩塌,受到的沖擊最為嚴重的,除了以雪國為首的東歐諸國之外,便是與雪國緊鄰的中洲。

     整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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