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即将過去。
初冬逐漸到來。
天都迎來今年的第一場初雪。
雪花在深夜與晨曦中紛紛揚揚,不大不小,卻像是永無止息。
寒冽的東風虎嘯在長島的每一個角落,無聲的落雪鋪撒下來,天地間一片素白。
天都的機場仍然在運營。
走貴賓通道直接進入機場内部的破曉走下車,擡頭看着空中飛舞的白雪,眼神柔和。
一身白衣。
一地白雪。
很陰冷卻又很溫暖的畫面。
機場内的飛機帶着一幕幕的聚散起降,接機的大巴來回穿梭,一身白衣的破曉靜靜的站着,如同雕像。
上午十一點鐘。
風雪更疾。
巨大的轟鳴聲在空中響起,一架銀灰色的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在剛剛清理出來的跑道上。
渾身已經落滿了風雪的破曉動了動,向前一步。
一道清冷夢幻的年輕身影緩緩走下舷梯。
女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素面朝天的面對着整個天都的風雪,嬌柔而淡然。
她比寒風更冷冽。
她比飄雪更唯美。
破曉的眼神恍惚了下,随即微笑起來,輕聲道:“秦總,歡迎來到天都。
”
“天都這個名字很好。
”
秦微白走下舷梯,高跟鞋踩在雪地上,輕聲道。
破曉笑而不語,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跟在秦微白身後的燃火已經快步走了幾步,替她拉開了車門。
秦微白坐進車裡。
黑色的轎車在一片白雪的天都中行駛。
秦微白看着窗外的飄雪,突然道:“殿下最近如何?”
“心情還不錯。
最近忙着整理東島的内務,事情太多,所以不能親自來接機。
”
破曉很有分寸的笑道:“不過殿下已經在望天閣為秦總設宴接風。
”
望天閣跟天都一樣,同樣是新出現的名字,位于天都市中心,原本是一座酒店,可以說是整個天都最高的建築,天都煉獄出現後,長島更名為天都,這座長島最高的酒店也就成了天都煉獄的臨時總部,更名為望天閣,神榜第二,天都煉獄的神,如今就居住在望天閣的頂層。
秦微白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她的眼神一直盯着窗外,有些疲憊,也有些柔弱。
車子在沉默的氛圍中穿行,一路接接近望天閣。
破曉沒有下車,隻是有些歉意的轉過頭,輕聲道:“秦總,抱歉,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殿下在上面等您,我安排人帶您上去。
”
秦微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帶着燃火開門下車。
破曉車子一轉,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沖出去,再一次直奔機場。
引擎在風雪中肆意咆哮。
破曉握住方向盤的手略微顫抖。
他生的極美,那張英俊的有些妖異的臉龐上,精氣神似乎完全飛揚起來,就連眼神都變得不在陰冷,犀利而明亮。
車輛以近乎飛起來的速度直沖機場。
一架從海外飛到天都的客機已經在二十分鐘前在機場降落。
兩名看上去極為樸實的中年人正站在接機口。
兩人一身樸素的布衣布鞋,整體都透着一種跟天都格格不入的木讷感。
隻不過兩人的表情卻依舊沉穩,見沒人來接自己,也不着急,隻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破曉飛奔進機場接機大廳。
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兩名正在被各種目光注視着的樸素男人。
這是時隔多年之後的見面。
破曉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他在激動的顫抖,但一時間卻不敢上前。
兩名默默等待的中年男人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破曉那張英俊的有些妖異的臉龐。
這張臉他們并不認識。
可那眼神,卻有些似曾相識。
兩人皺起眉頭。
破曉已經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死死的将兩人抱住。
“歡迎。
”
他努力的平複着自己的心情,但抱着兩人的手卻越來越近:“歡迎回來,兄弟。
”
......
望天閣高達六十八層,形狀酷似一座金字塔,這曾是天都中最有特色的建築,如今也成了天都内最有權力的建築。
天都煉獄的一名精銳恭敬的帶着秦微白和燃火進入電梯。
電梯在六十六層停下。
上面兩層沒有電梯,而是旋轉型的樓梯,任何人到達這裡,都必須步行上去。
天都煉獄的精銳不在向前,隻是躬身對秦微白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微白舉目四顧,六十六層的望天閣,四周已經全部都是玻璃。
玻璃堅硬穩固且透明,站在六十六層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足以居高臨下的欣賞着整個天都城的美景。
天都正在飄雪。
白雪從上方飄下來又落下去,站在高處,看着飄揚的雪花,秦微白突然有些孤獨。
這是一種站在高處時自然而然的情緒。
高處不勝寒。
秦微白稍稍駐足,随即踩着樓梯向上。
此處風景很美。
此地位置很高。
但她卻不喜歡有人站在比她更高的地方。
旋轉樓梯的台階較高,邁步而上,如登天梯。
秦微白帶着燃火一步一個台階,最終登上六十八層。
因為結構的關系,六十八層比起下方面積要小一些,但卻更加精緻。
整個空間隻擺放着一張水晶茶幾,茶幾周圍鋪着地毯,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如此簡單,似乎也側面證明了此間主人内心極度的充實和強大。
一個穿着便裝的男人背對着秦微白,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的欣賞着窗外的白雪。
秦微白眼神甯定的看着前方的背影。
在她身旁的燃火卻在看了一眼之後随即就轉過頭去。
她是輪回的天王,黑暗世界的高端戰力,但每次看到神,燃火都很恐懼。
那是一種發自本能的恐懼。
對方是如此的普通,卻又如此真實的站在那,他看上去毫不起眼,卻又讓人不由自主的忽略掉他周圍的一切。
真實。
燃火很難說清楚這種氣質。
但現在神站在那,普普通通,卻真實的讓她下意識的忽略掉了站在他身後兩側的兩個男人。
兩個在東島絕對不應該被忽略的男人。
疾風禦劍流宗主柳生滄泉。
無極宮宮主天海無極。
兩位東島大宗師,各自風流,但此時站在普通而真實的神身邊,卻虛幻的如同兩尊雕像。
燃火頭皮有些發麻,内心的恐懼幾乎不由自主的流露在臉上。
秦微白舉步向前。
走過茶幾旁的毯子。
高跟鞋踩在了木質的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神轉過身,眼角流露出了一絲普通而随和的笑意。
頂層的暖氣開的很足。
秦微白解開了身上的大衣,遞給燃火。
燃火将大衣接過來放在手上,内心逐漸變得安定下來。
“微白見過殿下。
”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