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它在你們的手裡。
”
王天縱輕聲道:“了不起。
”
“陛下過獎了。
”
破曉語氣平淡而冷冽。
“了不起的是兇兵,不是你。
”
王天縱搖了搖頭,看着破曉:“你實力不夠,我若想殺你,你來不及開槍,就像是北海王氏想要進入東島,你們所謂的天都煉獄也攔不住我。
”
他的語氣很溫和,但卻帶着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概:“所以,你們憑什麼讓我退出...嗯...這所謂的天都?”
“輪回宮,聖徒,請北海王氏退出天都。
”
“輪回宮,軍師,請北海王氏退出天都。
”
接連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兩道身影出現在距離王天縱不遠的地方,一身黑色的鬥篷遮蓋着他們的身軀,兩人靜靜看着王天縱,眼神平靜而深邃。
輪回宮!
軍師,聖徒!
中洲的陣營中一片嘩然。
這是最先跟他們聯合一起共謀東島的勢力,可如今在最後的時刻,一直不曾在戰場中出現的輪回天王卻突然出現,表明了立場。
他們選擇站在了天都煉獄這一方。
選擇了北海王氏,那就等于是繼續跟中洲合作。
選擇天都煉獄...
這是...背叛?!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種窒息一樣的感覺。
王天縱平靜的看了看軍師和聖徒。
“早就知道你們的心思不單純。
”
他淡然道:“以整個黑暗世界為棋盤,數萬精銳為棋子,如此謀劃,将幾個國家,幾大勢力,幾位無敵境玩弄于股掌之間,如此謀劃,倒也算大氣。
誰是主謀?秦微白?你們宮主?還是天都煉獄?”
“沒有謀劃。
隻有成全。
”
聖徒語氣平淡道的說道。
王天縱的格局确實足夠寬廣,但他終究隻是接觸到了這一次的中州之謀,如果說謀東島是一次謀劃的話,那麼這所謂的謀劃背後掀起的大勢,充其量隻能算是半步落子。
隻有半步而已。
這何止是大氣?
“你就不怕我斬了你們?”
王天縱突然開口:“就憑你們幾人,就算加上你們身後的部隊,又能如何?我已經來了。
”
我在此地,千軍萬馬,一劍斬之!
一直平平靜靜,甚至已經有很多年不曾真正出手的王天縱這一刻終于露出了屬于神榜第一的峥嵘氣象。
無敵者天下無敵!
“你敢拔劍嗎?”
又一道聲音在虛空中突然響起。
這聲音似乎像是在虛空深處傳過來,在整個天地中缥缈回蕩。
沒人能夠找出他的位置。
王天縱也不能。
時間好像在後退,後退到了王天縱出現的那一刻。
那一刻,王天縱問破曉:“你敢開槍嗎?”
隻不過這一次隐藏在暗中的人不曾出現,即便是王天縱,也沒有找出他的位置。
這聲音不屬于輪回宮主。
毫無疑問,應該就屬于天都煉獄背後的那位無敵境高手。
“是誰?”
王天縱語氣淡然:“出來一見。
”
“你确定要見我?”
虛空中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沒有感情,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都是一種純粹至極的漠然。
王天縱還沒開口,一道清晰的摩擦聲已經響起。
那是兵器在地上拖動,摩擦着地面的細微聲響。
可這細微的聲響如今卻在整片天地中細微卻又無處不在的擴散着。
摩擦的聲音逐漸接近。
空氣開始動蕩。
摩擦聲變成了破碎聲。
那聲音逐漸擴大,壓制了地面上的戰場,同時也瞬息間将空中無敵之戰浩蕩的劍意與爆裂聲完全壓制下去。
全世界隻有那道破碎摩擦的聲音在響起,帶着隐藏了多年的鋒芒與銳利。
“噗!”
誅天部隊的陣營中,在摩擦聲逐漸靠近的那一刻,幾道站在邊緣的精銳戰士動都沒動,直接就被那充斥在天地中的無形鋒芒割裂成了無數的碎片。
血霧揚起的一瞬,王天縱眯起了眼睛,表情冰冷。
虛空中出現了一道并不如何規則的弧線,像是一道兵鋒,通體黝黑。
兵鋒在空氣中劃過,帶着回蕩在全世界的摩擦聲越來越明顯。
森羅殿,長生殿,不死殿所有的精銳都開始對着一個方向深深彎腰,神色虔誠而敬畏。
空中那道兵鋒徹底清晰。
一道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清晰的讓人覺得周圍的整個世界都是虛假。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一瞬間變成了虛幻。
隻有王天縱依舊真實。
一道黑影緩緩的走到王天縱面前,腳踏虛空,如履平地。
所有人終于看清楚了他的兵器,巨大的錯愕在人群心中升騰起來。
那是黑暗世界很少有人去用的兵器,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人用。
那是一把鐮刀!
一把長達将近三米的死神鐮刀!
鋒銳而有些不規則的刀鋒彎曲,橫向蔓延出去将近兩米的長度。
他握着鐮刀,一身黑衣,如同真正的死神,強大的近乎不可抗拒。
“怎麼稱呼?”
王天縱語氣平靜,無悲無喜。
“神。
”
手持死神鐮刀的黑影語氣冷漠,如同神祗。
王天縱沒有開口。
“這裡是天都。
”
神的語氣漠然,帶着不容抗拒的強勢:“退出去。
”
“你的兵器有些意思。
”
王天縱突然開口道。
“你想試試?”
神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那是将一切都視為蝼蟻的冷漠。
“我從來不會讓自己遺憾。
”
王天縱說道:“既然你想取東島,那便賭一劍吧。
我有一劍,你接得住,我退出你的天都。
接不住,你就留在此地,這個世界不需要神,也不需要天都煉獄。
”
黑色的鬥篷下,神的頭部似乎動了動。
他看着王天縱,語氣冷漠道:“出手。
”
沒有遲疑,沒有廢話,沒有試探。
王天縱表情平和的抽出了自己的長劍。
劍名聽海。
整片山區瞬間變得死寂。
遠方的海面陡然掀起狂潮。
王天縱看着面前的神,眼睛裡從容的不帶任何情緒。
他沒見過死神鐮刀,他直覺告訴他,面前的神,有些眼熟。
他不想去試探什麼,他的劍下也沒有試探。
隻有生死。
與我為敵者,都該死。
聽海緩緩出鞘。
燦爛到可以與日月争輝的劍光亮起。
以整個東島為籌碼賭一劍。
這一劍。
名為六道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