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聖徒,繼續道:“你的身份,也不用擔心。
”
聖徒似乎明白了什麼,随即皺了皺眉,眼神一變,朝着軍師使了個眼色。
軍師會意的點點頭,轉身便走。
“聖徒的身份我知道。
你呢?你到底是誰?”
感受着李天瀾越來越平穩的呼吸,劫看着軍師的背影,突然問了一句。
軍師身影一頓,随即再一次急匆匆的走入黑暗,似乎很趕時間。
他的聲音在夜空中飄飄蕩蕩的傳過來,清晰入耳。
“我就是軍師。
也是輪回持刀的手。
”
他的身影至此消失,似乎已經全力趕路。
劫的瞳孔卻瞬間凝聚起來,他默默的看着軍師離開的方向,良久,才轉頭看着軍師,沉聲道:“刀,真的存在?”
刀。
無形的刀。
很難讓人察覺到的刀。
在中洲,隻有極少數人能夠察覺到有這把刀的存在,但卻模模糊糊,不要說劫,恐怕就連王天縱和古行雲,都不清楚這所謂的刀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然存在。
”
聖徒平淡道:“不過時間不太長而已。
”
劫深深呼吸,認真的看着聖徒問道:“軍師是持刀的手,那誰是持刀人?總不會是輪回宮主吧?”
“以前是老闆。
”
聖徒猶豫了下,還是實話實說道:“等到天瀾回國,就是天瀾持刀了。
他或許永遠想象不到,老闆在中洲給他留下了怎樣的一把刀。
”
“我也想象不到。
”
劫的語氣平淡如水:“看樣子,秦總決心已定,她留下的大禮确實有價值,但這一切,未必就是天瀾想要的。
”
“可這卻是他最需要的。
因為他在中洲。
”
聖徒語氣漠然。
劫不再說話。
感情的事情,他向來不擅長,在感性和理性之間,總要有所取舍,秦微白做出了選擇,李天瀾呢?
他看了看依舊昏迷的李天瀾,自嘲一笑道:“想不到傳說中的刀真的存在,那麼這麼多年來,北海王氏和昆侖城又在做什麼?他們做的,又有什麼意義?
聖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轉身,淡淡道:“走了。
還有事要做。
”
劫不在多說,抱着李天瀾,身影瞬間消失。
而戰場的另一側。
軍師的身影正在急速的穿過山林,沒有半分保留體力。
樹木在他身後飛速閃過。
蓦然間。
他的身影猛然停在了原地。
悶熱的高溫在山林内醞釀彌漫,帶着令人絕望的寂靜。
軍師的身影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他的身體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
軍師沉默着,可眼神卻一瞬間變得無比的狂亂淩厲。
這裡。
是他和老闆分開的地方。
分開之前,老闆就在樹下休息。
可現在...
大樹依舊...
老闆卻不見了!
.......
中洲臨安。
青雲山中的白霧依舊未散。
白色的霧氣籠罩着山内的各個角落,已經濃到了化不開的程度。
白霧在夜色中清晰而緩慢的流淌着。
中洲最著名的玄學宗師無為大師安靜的站在寺門前方,一臉笑意的低着頭,看着寺門前一片繁盛的花朵。
大片大片的花朵如今已經完全覆蓋了寺内所有的道路。
古寺,白霧,繁花,便是一切。
一滴殷紅的血珠從無為大師的胸口流淌下來,滴落在花叢裡。
滿頭白發已經徹底消失的老和尚突然摸了摸光頭,看向了夜空。
上空依然是白霧彌漫,缥缈如仙境。
絲絲縷縷的水滴正從空中落下,擊穿了白霧,滋潤了花草。
“下雨了...”
他輕聲呢喃了一句,張了張嘴,卻又閉上。
大師原本是打算叫自己的兩個徒弟來一起賞雨,可話到嘴邊卻才想起,自己的兩位徒弟,如真和如也,已經被自己安排去了東島。
他輕輕歎息,轉身,慢吞吞的走進了寺門。
又有一滴血珠從胸口淌落下來。
血珠墜地,濺起血花。
雨愈發大了。
......
長島國際機場。
兩名無論長相身材亦或者是氣質都如出一轍的中年和尚緩緩走出大廳。
兩人皆是一身樸素的僧衣,表情平和而甯靜。
一直在并肩前行的兩個和尚沉默着來到大廳之外,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言語,各自轉身。
一人向東,一人向西。
漸行漸遠。
沉悶的夜空突兀的響起滾滾悶雷。
密密麻麻的閃電在雷聲之前劃破夜空,從上而下。
頃刻之間,暴雨在雷電中伴随着狂風降臨在長島。
長島的悶熱悉數褪去。
鋪天蓋地的暴雨壓制着一切。
全世界隻剩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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