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的。
他心想,就像是宮主親手釀制的清酒。
月空突然有些感謝北海王氏。
對于整個東島而言,北海王氏都是噩夢一樣的勢力,因為北海王氏占據了屬于他們東島的土地。
這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數百年來,數代天皇都因此死不瞑目。
不要說那片被皇族占據了數百年,面積足足将近八萬平方公裡的大島本就屬于東島,甚至就連北海行省的另一部分,但曆史的某段時期也是東島的領土。
為了那片土地的歸屬權,東島近百年來跟北海王氏交涉了無數次,而在不同的時期,他們得到的也不盡相同。
很多時候他們得到的都是羞辱。
但一些特殊時期,他們也得到了一些補償。
盡管那些補償對于北海王氏來說是垃圾,可對于東島來說,卻很有價值。
比如一些基因藥物的配方。
月空此時服用的便是東島近年來跟北海王氏的交易成果之一,藥劑代号‘爆發’,雖不知是第幾代,但效果卻毋庸置疑,可以最大限度的刺激人體潛能,暫時恢複巅峰時期的戰鬥力。
雖然後遺症看起來有些嚴重,可這個時候,哪裡是考慮哪些的時候?
汁液甘甜,入腹如火。
銀色的人皇仿若封鎖天地,每一次揮舞,都帶着讓人窒息的力量。
橫掃,豎劈,直刺,旋轉,倒勾,翻滾,絞殺。
持戟舞天風!
方天畫戟的每一種變化都被李天瀾發揮到了極緻,現在的他沒有絕學,但一招一式,卻全部都是絕學。
強攻!
搶攻。
狂攻!
銀色的光芒近乎暴躁的閃動着,看起來全無章法,但銀光的每一次閃爍,卻都可以清晰的讓人感受到那種充盈的近乎磅礴的戰鬥意志。
那是真正無敵的意志。
天生的戰神!
漸慢的刀光再次極緻閃耀的刹那,月空腦海中劃過了一個念頭。
慘綠色的光芒瞬間彌漫荒漠。
黃沙,火焰,銀芒,一瞬間完全消失。
慘綠與幽藍徹底彌漫一切。
綠光之中,那道銀光帶着猩紅的戟刃依舊飛舞。
向前!
李天瀾向前。
不顧一切!
慘綠色的刀光化為漫天殘影,一刀接一刀的落在方天畫戟之上,迅猛,極速,如同排山倒海。
李天瀾的身影在顫動,但卻依舊向前。
人皇直刺,他的腳步不快不慢,但卻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夠擋住他前進的方向。
無物不破!
堅決,平靜,無畏。
月空冷笑一聲,漫天的刀光猛地一收,身影突兀的消散與虛空。
隻有刀刃劃破虛空的聲音不停的響起。
刀光消失,人皇近似于靜止的前刺,那一抹濃冽的火光照在李天瀾的臉上。
他緊緊抿着嘴唇,臉色慘白的像個死人。
可人皇卻依舊堅決。
前刺變成橫掃。
附近所有的空氣陡然間扭曲起來。
方天畫戟掃過虛空,一道蒼茫浩瀚的劍意頓時狂暴的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劍意飛躍百米。
狂沙飛揚,鮮血飄灑,劍氣從荒漠越過山林,大量的巨樹轟隆而動,最終爆碎。
慘綠色的刀光在劍氣掠過的第一時間出現,眨眼間便已經到了李天瀾身前。
那種速度...就像是...一閃...
李天瀾的身影同時也是一閃。
影字訣。
換位。
換位。
換位!
李天瀾的身影三次幻滅,他手中的方天畫戟閃爍着銀色的流光,月空隻覺得眼前一花,李天瀾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身邊。
距離不過一米!
那杆巨大的方天畫戟已經在他手中消失。
李天瀾手中依舊有銀光。
一把銀色的匕首?
人皇刺!
人皇的匕首形态。
銀光微微閃爍,月空看到了李天瀾的眼睛。
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
他的内心突然有些發寒,頭皮發麻。
對于李天瀾這種不以防禦見長的強攻型人物來說,一旦使用匕首近身,随之而來的,勢必是全力爆發幾近石破天驚的一擊!
月空連考慮都沒有考慮,渾身繃緊,全速後撤。
那把銀色的匕首已經在無聲無息間揚起。
劃破風聲,劃破空氣,悄無聲息。
月空似有錯覺。
匕首的刀光還在後方,可刀鋒卻已經到了月空胸前。
月空已經提前後撤了半步。
刀鋒狠狠撕裂了他胸前的肌膚,鮮血飛揚。
刀鋒回斬。
月空用盡全力的一扭身體。
鋒利的匕首狠狠捅進他的肩膀,随着李天瀾手臂輕描淡寫的滑動,月空的整條手臂,連同他手中那把已經出現了無數缺口的長刀同時向着地面墜落。
月空的臉色瞬間扭曲到了極緻,可卻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或者說顧不上。
跑!
他轉身,毫不遲疑的逃跑。
隻不過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
一進一退,距離雖然拉開了一點,但終究快不過人皇。
精巧的匕首瞬間伸展,兩米多漲的方天畫戟直接刺進了月空的胸口。
鮮血在斷臂和胸前同時噴湧。
月空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伸手死死握住了方天畫戟的戟身。
戟刃已經刺入胸膛,隻差毫厘,便是心髒。
月空死死的握着戟身,睜圓了眼睛,眼神中滿是恐懼,也有哀求。
他不想死。
但必須死。
李天瀾單手緊握長戟,向前刺,向前走。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月空整個人的身體被他推動着飛速向後。
李天瀾的眼神甯靜如昔。
可荒漠上留下的腳印卻越來越深。
月空隻能後退。
前進變成了沖刺。
李天瀾死死握着人皇,筆直向前。
沖過荒漠。
進入山林。
李天瀾一路向前沖。
人皇頂着月空的身體,一顆顆大樹被月空的身體完全撞碎。
樹林轟隆而鳴。
李天瀾殺意堅決,月空也不曾放棄。
從山林進入六号指揮部。
進退之間,兩人直接在戰場劃出一條長達數公裡的筆直線路。
月空依舊死死握着人皇,不讓它向前,可眼神卻已經越來越淡。
“轟!”
人皇頂着月空的身體撞碎了六号指揮部的鐵門,緊接着撞碎了一面用來做掩體的假山。
繼續向前。
兩人一戟撞進了一棟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青石房屋,從牆壁破入,又從另一側牆壁沖出來。
亂石飛舞,煙塵四散。
渾身上下的骨骼幾乎都被生生撞碎的月空終于無力抓住人皇,沉悶的聲響中,人皇頂着月空的身體直接刺進了房屋後的一塊巨大的青石中。
月空的身體離地懸空,直接被釘在了青石上。
鮮血流淌。
李天瀾緊緊握着人皇,手臂卻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噗!”
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出來,緊接着,他全身上下都爆出了大片的血霧。
李天瀾眼前一陣恍惚,瞳孔開始擴散。
輕微的腳步聲在後方響起。
踏過被撞碎的廢墟,聲音輕柔,但卻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李天瀾握緊手中的人皇。
與其說是握,到不如說是扶着。
他轉身,站直了身體。
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都在旋轉。
十多米外,一道人形的輪廓站在那,分不清是男是女,看不到是高是矮,一切都模糊了。
他在看着他,卻什麼都看不清。
他也在看着他,似乎也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
“哦,月空死了。
”
沉默了一會,他看了看被釘死在青石上的月空,輕聲說了一句,語氣平和,甚至有些淡雅。
李天瀾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起碼知道了對方是個男人,而且聽起來是個相對年輕的男人,他點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是啊,死了。
”
“此人對我有用,可惜死了。
”
對面模糊的青年話語有些乏味。
李天瀾全力平複着自己體内翻江倒海的血液,沒有說話。
“月空死了,你活着也好。
”
年輕人似乎笑了笑,他的語氣很認真:“我抓不到月空,那你跟我回去怎麼樣?”
“回去?”
李天瀾問。
“是啊。
”
年輕的青年說道:“你對我也有大用。
原本按照計劃,我不應該現在就出現的,但是我懶得等了,你早死一天,總比晚死一天要好。
”
李天瀾挑了挑眉,他的氣息已經極度虛弱,但整個人卻随着挑眉的動作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潇灑狂傲:“你是?”
“我是姜宏巍。
”
面前的青年笑道:“代号帝江。
”
...
(起晚了..一覺睡醒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時間比較充分,寫個大章,不用分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