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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世界是一場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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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暴雨,長街,老宅。

     連續多日的暴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迹象,大雨從天空落于地面,長街上積水未去,新雨已生,連綿的近乎狂暴的雨水籠罩着整個東都,陰沉和蕭殺的氛圍随着黑夜和暴雨彌漫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陰冷壓抑,猶如末日将至。

     老宅位于東都的西南邊緣地帶,已經無限接近了神奈,東都沒有常規意義上的郊區,所以即便是邊緣地帶,周圍依舊繁華,但繁華卻是相對而言,如果說這片街區,這條長街是東都相對最為貧窮的地方,恐怕就是住在這裡的當地人,都無法反駁什麼。

     長街之上沒有娛樂場所,僅有的幾家商店也早早關門,路旁的路燈在暴雨中閃爍着晦暗的光芒,燈光落于地面,積水不斷波動,閃爍着凄迷的光,四周明明還是萬家燈火的景象,但此情此景,卻怎麼看都有些荒涼。

     長街盡頭處是一片黑暗,附近的路燈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完全損壞,路面也有些坑窪,占地面積不小但外表卻着實令人不敢恭維的老宅就坐落在這裡,漫天暴雨之下,這完全就是一片與整個世界都徹底隔絕的黑暗,似乎就連雨水落在這裡後聲勢都小了些。

     無聲無息間,兩道純白色的身影極為突兀的出現在了老宅門口。

     兩人的身影在老宅門口的左右兩側站定,便一動不動了。

     黑暗遮掩了他們的相貌,隻映出了兩個人形的輪廓,興許是光線太過漆黑,以至于突然出現靜立于門口的兩道白影看上去顯得刺眼而詭異。

     悶雷在上方的天空滾滾而過。

     蒼白的閃電刹那間将天穹撕裂,明亮的光弧從九天之上垂落到了極低處,将老宅附近的一切都徹底照亮了一瞬。

     白衣白鞋白手套。

     兩張明明不同卻都是英俊的近乎妖異的臉龐在黑暗中浮現,最終又歸于黑暗。

     “時間差不多了。

    ” 一片黑暗的隆隆雨聲中,一名白衣人突然開口,他的嗓音柔和的近乎陰冷,但很輕的聲音在大雨中聽上去卻極為清晰。

     “該到了。

    ” 另外一名白衣人簡單的說了一句。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一動不動。

     又一道閃電劃過蒼穹。

     老宅門前,狂暴的雨,白色的人,漆黑的夜,破舊的門都被徹底照亮,光影之中,整個老宅看上去都像是一副純粹而壓抑的黑白畫卷。

     明亮的燈光在驚雷響起之前亮起。

     雨幕之中,一輛黑色的轎車極為平穩的駛入長街,朝着已經極為破舊的老宅開了過來。

     兩名白衣人相互對視一眼,黑暗中,兩人的眼神陡然凝聚起來。

     轎車不急不緩,最終停在老宅門前。

     兩名白衣人還在猶豫,駕駛席上的司機已經迅速跳下車,順手抽出了放置于車門中的雨傘,小跑向車輛後排。

     這是一名身材極為高大的白人女子,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皮膚白皙,樣子雖然略顯普通了些,但身材卻豐滿而性感,她似乎根本就沒看到站在老宅門口的兩名白衣人,撐着雨傘,迅速拉開了車輛後排的車門,将雨傘罩住車頂,靜靜的等着。

     因為雨傘前傾的關系,雨水迅速打濕了女人的半邊身子,可她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這一舉一動行雲流水,自然而然,卻透着一種發自内心的敬畏和謙卑。

     兩名白衣人再次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荒謬。

     輪回十二天王之絕影! 在所有驚雷境巅峰高手的行列中,這都是一個值得重視的人物,絕影最強的就是速度,善于突襲,攻勢迅猛,出身雪國的她雖然身材高大,但進退之間卻猶如暴風,聲勢猛烈又難以捕捉,在整個黑暗世界,這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是輪回對外曝光率最高的天王之一。

     在今天之前,兩名白衣人從來都不曾想到,堂堂輪回天王,竟然會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表現的像是一個仆人,而且還是心甘情願。

     車内寂靜無聲。

     兩名白衣人靜靜的看着,雖然還不曾看到正主,可他們卻感受到了傲慢。

     高高在上,凜然入刀的傲慢。

     一條纖細優雅的小腿率先探出車廂,黑色的高跟鞋輕柔而堅定的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身材高挑的女子走出車廂,站在傘下,随意的擡頭四顧。

     風雨依舊,黑暗依舊。

     可刹那之間,猶如黑白畫面一般的老宅門前卻突兀的多了一抹如同夢幻般的光芒。

     黑色的西裝,黑色的緊身褲,黑色的高跟鞋,柔順的長發随意梳成了馬尾辮,她完美的如同夢幻的精緻臉龐上平平靜靜,清清冷冷,如同天邊的雲月,黑暗之中,她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帶着一種絢爛而又鋒利的光芒。

     完美,高貴,精緻,夢幻,驕傲,冷冽... 不同的氣質似乎以最徹底的方式在她身上融合到一起,渾然天成,沒有絲毫的瑕疵。

     兩名實際年歲早已不再年輕的白衣人眼神同時出現了些許的恍惚。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位黑暗世界的奇女子,這個被無數人奉為心中女神的奇女子。

     她突兀的出現在黑暗世界,以一種極為高調的方式。

     近幾年的時間裡,黑暗世界中每一次事件的背後,似乎都有她的身影在閃動,或明或暗,風華絕代,這一抹淺淺的,微微的白色,自出現以來便在最黑暗的世界裡迸發着最璀璨的光芒。

     紅顔如詩如玉。

     這是一個此時絕不應該出現在東都的女子,可此時卻已經站在了這座不為人知的老宅門前。

     秦微白! “在車裡等我。

    ” 清冷柔和的嗓音中,秦微白接過了絕影手中的雨傘,邁步走上面前的台階。

     “老闆...” 絕影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高跟鞋踩在台階上的清脆聲音頓了一頓,秦微白拿着雨傘,輕笑道:“沒事。

    等我。

    ” 門口的兩名白衣人已經同時向前,微笑着開口道:“歡迎秦總。

    殿下已經在宅内靜候秦總光臨。

    ” 秦微白點了點頭,沒有跟他們多說什麼,舉着傘施施然的走進了老宅的大門。

     仿似透着歲月痕迹的吱呀聲響中,大門打開又合攏。

     兩名白衣人依舊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黑暗之中。

     絕影面前。

     黎明破曉。

     ...... 老宅内部和外部基本一緻,這确實不是一個豪華舒适的地方,斑駁的牆壁,高低不平的地面,老宅内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透着一種濃濃的古老氣息。

     踏過院落中的石闆路,秦微白直接走向唯一亮着燈的客廳。

     老宅雖然破舊,但面積卻并不小,數十米的路程,雨幕之中,隻有秦微白一個人的身影靜靜的走着。

     高跟鞋敲打在石闆上的聲音清晰入耳。

     深沉的夜,狂暴的雨,古老的院落。

     歲月的力量在無聲無息間擊碎了回憶的四壁,不可抗拒的大勢之下,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早已注定的天命。

     秦微白眼神恍惚,一路前行。

     穿過院落,她的身影在前廳門前停下。

     透過有些污迹的玻璃,隐隐約約,房間内似乎正坐着一個男人。

     秦微白深深呼吸,她有些恍惚的眼神一點一點的重新凝聚起來,變得清冷,變得鋒利,變得理智。

     收起雨傘。

     秦微白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很大的前廳,或許是内部擺設太過簡潔,所以顯得很空曠,算不上明亮的燈光灑落在廳内,光線所不及的地方留下了大片的陰影,中心處的沙發上,一個男人背對着秦微白低頭坐着,似乎是在看書。

     電視沒有畫面,茶幾沒有茶水,空調沒有溫度。

     整個前廳除了秦微白開門的聲音之外,安靜的近乎死寂。

     秦微白不動聲色的握了握拳,緩緩走進前廳。

     細細的高跟鞋清脆的敲打着地面,空靈而夢幻。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似乎聽到了聲音,随意的站起身,轉頭淡笑道:“秦總,歡迎光臨。

    ”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男人。

     簡單并非全部都是氣質,也包括了相貌。

     男人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并不如何高大魁梧的身材略顯普通,五官更是尋常,但無論是誰,第一次見到他都不能說這是一個普通人。

     就是因為簡單。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他太過安靜,也太過清澈,但一舉一動,卻都帶着一種大道至簡的韻味,随意的起身,平靜的開口,一言一行,沒有絲毫的多餘,但卻透着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

     簡單平和,深不可測! 這是秦微白第一次看不清一個人,對方似乎将所有的一切都擺在面前,沒有優點,但卻也沒有任何的弱點。

     塵世如同畫卷,對方不曾選擇将自己跟畫卷同步,而是隐于畫卷背後,清晰而又模糊。

     這是一個... 人。

     很荒誕的評價。

     但卻是秦微白最清晰的感覺。

     這就是一個人,最真實的人,沒有僞裝...也沒有自我。

     秦微白輕輕皺了皺眉頭,睜着水潤夢幻的眸子認真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似乎是想要看透什麼。

     她的做法是如此的明顯,明顯的沒有任何的掩飾。

     “秦總在想什麼?” 男人略微挑了挑眉,依舊是平淡無奇的那張臉,可随着他的動作,他整個人頓時有種說不出的神采飛揚,那是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飛揚着狂傲和淩厲的氣勢,仿若對世間的一切都極為不屑,絲毫不放在心上。

     傲慢。

     這是真正的傲慢。

     “微白見過殿下。

    ” 秦微白回過神來,極為優雅的欠了欠身子,輕聲笑道:“我在想,殿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觀察了您很久,但卻一直得不到答案。

    ” “很久?一分鐘也是很久嗎?” 男人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伸手道:“坐吧。

    ” “就是很久了。

    ” 秦微白清清淡淡的說了一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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