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位于東都台區的淺草寺不同,甯戶郊區的淺草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寺廟,作為甯戶的旅遊景點之一,白天的淺草寺門庭興旺,但一入夜,整個淺草寺周圍都顯得異常清冷。
晚上十二點鐘,由六輛豐田組成的車隊緩緩靠近淺草寺大門,六輛車都沒有開燈,隻是在日間行車燈的微弱光芒中緩緩前進,車速極慢,看上去顯得有些鬼祟。
車隊中間的豐田後排,李天瀾安靜的坐着,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淺草寺大門,表情淡漠,眼神中卻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淺草寺地下的研究所,可以說是他甯戶之行最重要的狩獵目标,但老實說,在最開始的時候,李天瀾其實并沒有怎麼将淺草寺放在心上,他現在的境界可以說是停留在燃火境的穩固期,雖然有一個大境界是靠着藥物提升上來的,有些虛浮,可若論真實戰鬥力的話,風雷雙脈加上僞無敵境的禦氣境,九字真言,李氏的絕學...
如此多得天獨厚的條件累計在他身上,他現在的戰鬥力絕對可以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無敵境之下,一些驚雷境巅峰高手他或許打不過,但想走的話卻并不困難,來淺草寺刺殺一個享譽國際的普通學者,就算淺草寺地下的研究所防禦森嚴,難度也不會比他刺殺宮本親衛要高,大不了到時候殺了渡邊相原一走了之,另外兩個相對不重要的目标今後回來殺就是了。
可得到西田明子的消息之後,李天瀾才意識到淺草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
按照西田明子的說法,他此來淺草寺,完全就等于是一腳踏入了一個必死無疑的陷阱。
可殺渡邊相原,在他的狩獵名單上,難度卻不是最頂級的。
是中洲情報不到位?
還是葉封城真的另有所圖?
李天瀾深深呼吸,看着窗外的眼神愈發深邃,他在天空學院和葉封城的接觸并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極少,但從内心來講,對于那個輕狂不羁的中年男人,李天瀾的觀感并不壞,如果他明知道淺草寺的情況還故意将這個狩獵目标分給自己的話,簡直就是其心可誅了。
敵人?
還是領導和師長?
李天瀾有些心累,舉國之謀本應該是中洲各方團結一緻的局面,這種形勢下如果真的有人别有用心,這絕對是一件相當惡心的事情,所以聽到西田明子對淺草寺的闡述後,整整一天,李天瀾内心都有一股仿若要噴薄而出的戾氣。
淺草寺地下的研究所代号‘黑日’,總面積并不大,上下兩層,加起來大概不到一萬平方米的面積,可研究所内部卻采用了無數特殊的合金,每一個關鍵性的走廊内都藏着大量的攻擊型武器,從入口走到研究所的核心地帶,僅僅是厚達三五米的合金大門就有将近三十道,都是需要密碼,指紋和瞳孔驗證,正常情況下,李天瀾甚至連第一道門都過不去就會被困死在裡面,更何況據西田明子所說,研究所内還有一個小組的草稚部隊!
有關于草稚部隊,西田明子語焉不詳,她并不是有意隐瞞,而是有關于這個東島最高機密的部隊,她了解的也不清楚,隻言片語,加上一些推測,說起來無比的混亂,但有一句話李天瀾卻聽懂了。
西田明子說,草稚部隊,是真正無敵的團隊!
封閉的空間,無敵的團隊,重重阻撓。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狩獵行動。
如果沒有西田明子或者說西田财團出現的話,現在的自己,也許已經被困在黑日研究所了吧?
李天瀾默默點了根煙,渾身的鋒芒愈發冰冷。
“天瀾君,您确定要我跟您一起進入黑日研究所嗎?”
車内,西田明子嚴肅清冷的聲音響起,這位西田家族的豪門千金臉上的妩媚已經完全消失,看着李天瀾的眼神中滿是認真和冷冽。
“你不敢?”
李天瀾平靜的反問道,随着他的開口,香煙的煙霧肆無忌憚的飄散到了西田明子的臉上。
“不是不敢。
”
西田明子平靜的搖了搖頭:“隻是沒有必要。
您已經拿到了研究所的重置密碼,黑日研究所現在對您來說等于是不設防的,而我的實力并不高,跟您一起行動,如果發生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是您的拖累。
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也許我留在這裡接應您才是最正确的選擇,如果您信任我的話。
”
“抱歉。
”
李天瀾眯着眼,看着西田明子雍容臉龐,似笑非笑道:“我不能信任你。
我确實拿到了研究所的重置密碼,但我不能保證你手裡還有沒有另外一個權限更高的密碼。
”
他擺了擺手,面無表情道:“我相信西天财團的誠意,你們投靠輪回的理由也很充分,但是我不能信任你們,你可以理解成是我膽小怕死,但你必須跟我一起進入黑日研究所。
”
“這不是膽小。
”
西田明子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您太多疑了。
”
李天瀾吸着煙,不動聲色。
“如果我堅持我的意見留在這裡呢?”
西田明子靜靜的看着李天瀾,突然問道。
李天瀾抽煙的動作頓了頓,轉身,看着西田明子。
兩人沉默着對視,車廂内的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壓抑。
良久,李天瀾嘴角才扯了扯,淡淡道:“我不可能讓任何有可能掌控我生死的人逃脫出我的掌控,哪怕這種可能性很低。
”
“所以說,如果我堅持留在這裡的話...”
“我會殺了你們所有人。
然後自己進入黑日研究所,你手中可能有密碼,可能沒有,可能會害我,也可能不會。
但隻要你死了,這所有的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
氣氛瞬間凝滞。
西田明子在刹那間甚至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知道李天瀾一支香煙燃盡,她才深深呼吸,冷冷道:“天瀾君,西天财團對你并沒有惡意,你手中的重置密碼确實是最高權限,我們不會害你,你難道不怕殺錯了人嗎?”
“如果事後西田家族能證明自己的立場,我會為我的舉動向你們道歉。
”
李天瀾說道。
道歉?
人都死了,道歉有什麼用?
西田明子咬了咬嘴唇,視線中,透過陰暗的光線,李天瀾臉龐清晰又模糊,他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