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盡量在十二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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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華亭市區已然是疾風驟雨。
連綿了好幾天的雨水仿佛進入了最後的爆發期,密集的雨點噼裡啪啦的打在車窗上,視線中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風呼嘯着穿梭在市區,落葉在凄厲嗚咽的風中飛舞,從窗外看全城飄雨的華亭,一種格外凄冷的感覺撲面而來。
黑色的路虎停在路邊,李天瀾靜靜坐在車内,看着窗外的風雨,沉默無聲。
前方是十字路口,車流穿梭,目标車輛早已消失不見,再無絲毫痕迹。
李天瀾抽出一根煙點燃,默默的吸着,等待着自己需要的情報。
劉家确實是一條好狗,無論他們内心的抵觸情緒有多麼強烈,最起碼帷幕情報組織确實好用。
這個在華亭發展了數十年時間的情報組織,其網絡早已鋪滿了整個華亭的大街小巷,一個不對外擴張又吸收了一個豪門數十年财力的情報組織有多麼恐怖?
毫不誇張的說,隻要劉家還被李天瀾捏在手裡,最起碼在華亭,李天瀾不會在情報方面弱于任何人。
所以就算目标丢失,李天瀾也絲毫不着急,等着帷幕方面重新鎖定就是了。
“師兄,你要殺古長江?”
王月瞳坐在駕駛位上,側頭看着李天瀾,語氣複雜。
她甚至覺得李天瀾有些不正常。
古長江何等人物?
華亭特别行動局局長,享受正總督級别待遇的中洲中将,他可以說是特戰系統在華亭的代表人物,這樣的人,哪裡是這麼好殺的?
“他該死。
”
李天瀾吸着煙輕聲道:“今天是最好的機會,今天不殺他,也許就要等很久了。
”
他現在并沒有服用那整套永生系列,此時的境界還停留在一腳驚雷一腳禦氣的微妙狀态中,在恢複當年的巅峰實力之前,這可以說是他最強的時刻,如此之好的機會,李天瀾當真不想放過。
古長江無論身份還是立場都該殺,而殺古長江,也被李天瀾當成是他目前一隻腳踏過驚雷境的最後一戰,古長江死後,他也該回天空學院去修身養性了。
當初圍攻父親的一衆高手中第一個傷了父親的人嗎?
李天瀾笑了笑,眼神卻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可是...”
王月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在知道了李天瀾的身份後,她完全可以理解李天瀾的殺心,但古長江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凝冰燃火境高手,而是驚雷境巅峰高手。
一個出身于昆侖城的驚雷境巅峰高手,跟其他的驚雷境巅峰又有不同。
同樣的境界,因為絕學和傳承不同,戰鬥力甚至有可能相差極遠。
古長江資質相對一般,大概在五年前沖破驚雷境的穩固期勉強進入巅峰期,随後就被調任華亭特别行動局擔任局長,想來這已經是他一生的巅峰,在武道上更近一步的可能已經極小。
可關鍵在于他是中州戰神古行雲的鐵杆心腹之一,一身絕學盡得真傳,昆侖城這個名字在中洲出現不過二十年的時間,可古氏數百年來卻一直都是中洲最強的武道勢力之一,他們的至高絕學真武十絕,更是号稱可以跟劍二十四比肩,古長江雖然天資略差,可盡得昆侖城真傳的他戰鬥力卻擺在那,李天瀾去殺他,王月瞳怎麼都有些不放心,一時間她甚至在猶豫着是不是還要開車。
反正身邊這個笨蛋也不會開車,自己将車丢下,他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沒事。
”
李天瀾看了看王月瞳,緩緩道:“我心裡有數。
”
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起。
李天瀾低頭掃了一眼,眯起眼睛道:“去藍橋機場,速度快一些。
”
王月瞳猶豫了下,還是踩下了油門,開着讓她很不适應的路虎,直奔機場。
......
同一時間。
劉家莊園裡。
臉色有些蒼白的劉秀遠默默發完短信,沉默了一會,才皺眉道:“他想要動古長江?”
華亭的老市長劉天鏡看着面前的茶壺,一絲不苟的盯着火候,淡然道:“這跟我們沒關系。
”
劉秀遠看了叔叔一眼,表情複雜,沒有說話。
李天瀾來莊園的那一晚,他幾乎是一個照面就被李天瀾重傷,等到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劉家已經将他們最大的秘密傳國玉玺交了出去。
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根本無法改變。
劉秀遠自然不甘心,他的親弟弟,親生兒子全部都死在李天瀾手裡,如今他還要給李天瀾去做狗,劉家的一切已經全部落入李天瀾的掌控中,如此糟糕的局面,偏偏還讓他無力反抗,這才是最令他絕望的事情。
“我們沒有選擇。
”
劉天鏡面無表情的給侄子倒了杯茶,緩緩開口道。
劉秀遠沉默不語,他不怪叔叔的妥協,在整個家族的生死存亡面前,過去的仇恨再深也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向李天瀾下跪臣服,看起來屈辱又殘酷,可當時的情況下,不跪就死,李天瀾擺明了是不介意跟他們同歸于盡,這種态度下,整個劉家隻要不想死,那他們就沒有堅持風骨的立場,一點都沒有。
這種理智到極點的做法保住了劉家,但關鍵是...
“小叔,以後我們怎麼辦?”
劉秀遠終于開口,語氣苦澀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
劉天鏡深深歎了口氣,臉色也有些茫然,現在的局面下,想要擺脫李天瀾的控制根本就不現實,除非劉秀遠可以一日之間入無敵境,以絕對的實力去壓制一切,到時就算李天瀾将傳國玉玺的事情曝光出來,劉家也有應付的底氣。
這是唯一的方法,但也是目前最不可能的辦法。
“走一步看一步?”
劉秀遠苦笑一聲,今日李天瀾要古長江的行蹤,他給了,誰知道明日李天瀾又會要什麼?
随着他的要求越來越多,劉家跟李天瀾的聯系也會越來越緊密,他們現在是昆侖城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李天瀾的身份,他日他必将成為昆侖城的死敵,劉家夾在中間,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甚至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安心做主人的狗,不要反抗,這是唯一的辦法。
”
一道平淡中透着妖媚的聲音響起,傳遍客廳。
劉冬雨從樓上走下來,看着爺爺和父親,語氣平靜。
可主人就這個刺耳的詞彙卻瞬間刺痛了劉秀遠的敏感神經,他的臉龐也因為極緻的羞辱而變得通紅。
他死死捏着手裡的茶杯,霍然起身,看着劉冬雨怒喝道:“你就這麼想做狗?不要忘了,就是你嘴裡這個所謂的主人,殺了你哥哥和你二叔!”
劉冬雨走下樓梯,靜靜站在客廳裡,表情平淡。
她明顯是精心裝扮過的,略施粉黛,均勻塗抹着口紅的小嘴鮮豔誘人,上身穿了一件胸前挂着流蘇的淺色線衣,下擺紮進淺灰色的窄裙裡,一雙穿着黑絲襪的小腿線條流暢,一路向下延伸,她的小腳踩着一雙将近十公分的銀色細跟高跟鞋,随便往那一站,卻将她的身材淋漓盡緻的體現出來。
成熟,驕傲,妖媚。
這一刻的劉冬雨面無表情,但全身上下卻都散發着一種靓麗而妩媚的女人味道。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平靜道:“我沒忘,但是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劉秀遠看着打扮妖娆的女兒,氣的眼前發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李天瀾來的那一晚,他的寶貝女兒是第一個向李天瀾表示臣服的。
這一點劉家所有人都知道。
雖然他們最終也都跪在了李天瀾面前,可事後他們跟劉冬雨還是起了隔閡,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被逼無奈,一個心甘情願一樣,雖然結果相同,但心理的感受卻截然相反。
所以當李天瀾走後,劉冬雨和所有劉家人的關系都變得微妙起來,跟劉秀遠的父女之情更是下降到了冰點。
“你不恨他?”
劉秀遠強忍着要抽女兒一個耳光的欲望,語氣陰冷。
“恨。
”
劉冬雨一滞,平靜開口道,随着她的開口,她的臉龐上突兀的浮現出了一絲異樣的紅潮,包裹在窄裙内的黑絲美腿也微微并緊。
她深呼吸一口,緩解着身上的異樣情緒,可嗓音卻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發顫,帶着一種很難讓人察覺的媚意:“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能看清現在的局勢。
你們明明沒有反抗的資本,卻還記着過去的仇恨,想着反擊和報複,你不覺得可笑嗎?”
劉秀遠忍無可忍,直接揚起手掌。
劉冬雨同時揚起手機,尖叫道:“你敢打我,我馬上就給主人打電話!”
劉秀遠死死咬着牙,急促呼吸着,可揚在空中的手卻像是僵住一樣,絲毫落不下去。
“夠了!”
劉天鏡勃然大怒,重重将手裡的茶壺放在茶幾上,咆哮道:“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你們現在還是父女嗎?混賬!都給我坐下!”
劉冬雨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妖娆妩媚的臉龐緊緊繃着,表情冰冷。
嗅着孫女身上刻意噴了香水的幽香,劉天鏡愈發煩躁,他壓着性子,看着劉冬雨,平靜道:“說說你的想法。
”
“好好做狗,隻有等主人徹底成長起來,我們才能活下去。
”
劉天鏡嘴角動了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等李天瀾徹底成長起來,等到他進入無敵境,等到他可以給劉家足夠庇護的時候,他們就算背叛了昆侖城,也無需擔心報複和生存的事情。
可前提是他們在這之前要安心做狗,而且還要可以等到那一天才行。
劉天鏡就沒有把握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