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已經有些模糊,唯一記得的,是這位在瑞士隐居的叔叔脾氣極好,長得很帥。
七八年的時間過去,如今再次見到他,王聖霄有些模糊的記憶頓時變得清晰起來,甚至連形象都完全重合。
七八年的時間,對方仿佛毫無變化,他的臉龐依舊英俊硬朗,笑容灑脫,唯一的變化,似乎就是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為潇灑了一些。
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悠閑和散漫,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前都是過眼雲煙,不留痕迹。
王聖霄看了父親一眼,又看了看這位叔叔,腦海中下意識的做了個比較。
父親是極緻的平靜,他隻是安安靜靜的站着,看似普通,但細看之下卻猶如天地滄海,有種壯闊而浩瀚的聲勢。
而眼前這位叔叔,悠閑灑脫,一舉一動都透着一種真正自然的感覺,那是真正的随心所欲,仿佛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王聖霄笑容謙和,眼神卻若有所思,聽二叔說,眼前這位叔叔如果也能算是黑暗世界中人的話,在李狂徒叛國之後,對方就應該是唯一一個可以跟自己的父親分庭抗禮的人物了。
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這算不算是真人不露相?
“多年不見,我下山來接你是禮數。
怎麼也不能讓朋友挑理不是?”
王聖霄向前一步,跟中年男子握手,看着身後的勞斯萊斯直接離開,他微微皺眉,玩笑道:“楓亭,你不是說帶着初雪一起來的嗎?人呢?怎麼,還怕我這個做伯伯的強行拐了她做兒媳婦不成?”
“那丫頭啊...”
叫楓亭的潇灑男人搖了搖頭:“不用管她,她一會怕是會自己過來,說沒去過北海大學,想去轉轉,随他去吧,反正她認路。
”
王天縱點了點頭,随口笑道:“怎麼突然想起來北海了?”
楓亭搖了搖頭,無奈道:“我本來是在中原行省的,前兩天在洛京機場遇見了老神棍,說我應該來北海走一趟,神神秘秘的,我是沒當回事,初雪那丫頭卻當真了,死纏着要我過來,這不剛下飛機就跑到聖州尋找機緣去了?那老和尚慈眉善目的,應該沒啥壞心思,我閑人一個,也就聽之任之了。
”
王天縱随意的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平淡道:“聖霄,不認識你楓亭叔叔了?”
王聖霄還在思考着自己父親跟楓亭叔叔誰強誰弱的問題,聽到父親的話,猛然回神,啊啊了兩聲,這才恭敬而謙和的笑道:“楓亭叔,好久不見了。
”
“心不在焉。
”
王天縱微微皺眉,笑道:“這小子剛才還問我咱們兩個誰強誰弱來着,估計是看見你走神了。
”
楓亭哈哈大笑,笑聲爽朗,從他的笑聲裡,王聖霄聽不出半點的争強好勝,隻有一種純粹的自由和灑脫的味道。
“我可幹不過你爸,他是見人就砍,我不打架的,這些年沒人惹我,我甚至都不會握劍了,打不過打不過。
”
他擺着手,一臉無所謂的笑道。
王聖霄微微苦笑,咳嗽了一聲,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咦?你小子怎麼回事,傷勢很重啊。
”
楓亭看了一眼王聖霄,似乎有些詫異。
王天縱面色一沉,冷哼道:“别理他,整天就知道闖禍,楓亭,我們走走。
”
楓亭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拉着箱子走在王天縱身邊,一起上山。
“多年來,你我一直沒什麼聯系,我以為你還在為當年之事怪我,這次要沒那個老神棍,你怕是也不會來北海吧?”
王天縱走在山間的道路上,語氣感慨的開口道。
“當年之事...”
楓亭沉吟了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王天縱眼神微微眯起,輕輕歎息,隻是看老朋友這種态度,他就已經清楚,對于當年之事,他内心仍然是有芥蒂。
“就算是神榜第一,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我首先是北海王氏的族長,其次才是王天縱。
”
王天縱輕輕開口,看着依舊沉默的楓亭,他自嘲一笑:“算了,你剛來,不說這些,我先安排地方給你休息。
”
“不急。
”
楓亭搖了搖頭,笑道:“先去枭雄台。
”
枭雄台!
如果說帝兵山時整個北海行省的禁地,那麼位于帝兵山最高處的枭雄台便是整個帝兵山的禁地。
除了王天縱之外,整個北海王氏能夠随時邁入枭雄台的不超過五個人。
而北海王氏之外,楓亭也算一個,甚至是唯一一個。
王天縱默默點頭,剛想說話,整個人霍然擡頭望向山頂。
楓亭幾乎是同一時間擡頭,眼神微微眯起。
帝兵山上。
滾滾雷鳴轟然而起,正片天穹刹那間風起雲湧。
戰意和殺意同一時間沖天而起。
一種仿若直入九天直入雲霄的氣勢刹那間彌漫整個山頂,帶着極緻的淩厲和鋒銳。
有劍意灑滿山頂,層層疊疊。
一道清越的女聲響起,在整個帝兵山上回蕩,餘音無窮,猶如鳳舞九天!
“本宮輪回。
求見劍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