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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刻,她突然釋懷了。
往後,她還是對她好一點吧,畢竟她怪可憐的。
……
一番折騰。
柳歲歲回到青栀閣,天兒早就黑了。
她累極了。
後背的傷雖經過處理,但依舊火辣辣的疼。
但她還想沐浴。
從昨天劫走到現在,一路奔波逃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幹淨的,她本就有潔癖,這會兒更是坐不住。
于是吩咐春杳:“替我弄熱水來,我想沐浴。
”
春杳卻道:“大夫交待過,你傷口暫時不能沾水。
”
“不碰它就是。
”
她自己開始動手脫衣服,“我身上快臭了,不洗幹淨今晚要如何睡?”
春杳從小服侍她,知道她的脾氣,于是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熱水被擡進來。
柳歲歲脫了衣裙,避開傷口坐了進去。
被熱水包圍的那一刻,她舒服得直歎息,一旁春杳卻看着她後背上的傷,心疼得落淚。
“以前在蘇城雖說日子苦了些,可姑娘的身子卻是極嬌貴的,未曾想這才來京城不過才一個月,姑娘就被弄得渾身是傷。
”
臉上的傷未好,背上又添了一道。
“姑娘一直要找個有錢的夫家,可您現在渾身是傷,若是留了疤痕,誰家郎君會喜歡您呢?”
柳歲歲有些好笑。
“放心吧,姑父都說了,他明日去太醫院替我弄些除疤的藥膏來,保證藥到疤痕去!”
春杳嘟嘴:“奴婢都擔心死了,姑娘你怎地還笑?”
“不笑難道哭不成?我這一路都累死了,這會兒隻想快點洗完睡個好覺。
”
見她滿臉疲憊。
春杳沒再說話,将她洗淨擦幹,換上一身柔軟亵衣,頭發都來不及擦幹,柳歲歲已經鑽進被窩沉沉睡去。
……
從宮裡出來,已是深夜。
小厮七星跟在沈工臣身後,嘴巴一刻沒停過:“……聽說二爺發了好大脾氣,動了家法要狠狠教訓五娘子一頓,但那藤條最後也沒落在五娘子身上,倒落在了柳四娘子身上。
”
沈工臣安靜地聽着,腳步未停。
七星繼續道:“聽說柳四娘子疼得暈過去了,二夫人叫了大夫,紫薇園好一陣折騰,将二爺氣得夠嗆,最後關了五娘子七日禁閉。
”
七星喋喋不休地說了好半天,見自家主子一聲不吭。
擔心主子又嫌自己聒噪。
七星适時閉了嘴。
沈工臣大步進了書房。
七星替他脫了玄色大氅挂在一旁,随後又泡了茶來。
沈工臣淨了手接過茶盞,坐在了書桌前。
他翻閱着公文,頭也不擡地開了口:“凰淵上次留的藥膏可還有剩?”
“還剩一支。
”
“你送去青栀閣!”
青栀閣?!
好像是柳四娘子住處……
七星一聽,立馬搖頭:“主子,藥膏就剩一支,用完了可沒了,凰先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沈工臣擰眉,嗓音驟冷。
“讓你送就送,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
七星找到藥膏出了門。
他一邊走一邊覺得稀奇。
他家主子一向冷淡,除了家中那幾個人之外,他一貫對任何人漠不關心。
可今日卻對柳四娘子這般關心。
要知道凰先生的藥膏可不是一般的藥膏。
此藥膏乃神藥,不管什麼傷,哪怕再深的傷口,也能讓其在短時間内愈合。
并且不留任何疤痕!
而沈工臣想的卻是,他冤枉了柳歲歲,自然要給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