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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大明的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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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紹庭縮了縮腦袋。

     他覺得剛剛一陣小陰風從身後吹來。

     讓自己透心的涼。

     衆所周知。

     在有着曆朝曆代以史為鑒的情況下。

     從前宋開始,中原王朝對國家儲君的限制就到了一個極其嚴謹的地步。

     大明洪武皇帝立國之後。

     以及太宗皇帝靖難入主南京城後。

     雖然短暫的出現過兩位賢明皇太子,被皇帝賦予了極高的權柄,但随後便是嚴格的限制儲君皇太子的權力。

     對于東宮儲君而言,出閣讀書才是登基成為新帝之前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任務。

     在某種程度上,有效的防止了儲君威脅君主的可能,同時也有利于将更多的治國理念灌輸給這些儲君。

     當然。

     這是在某種最佳狀态下的情況。

     而事實也是衆所周知。

     某些時候,在位的君王甚至都來不及培養帝國的儲君。

     但制度和潛規則,卻依舊是這樣傳承了下來。

     對于當下本朝而言。

     随着去歲景王就藩,裕王朱載坖已經成為了無可争議的帝國儲君唯一人選。

     隻是同樣因為衆所周知的緣故,裕王才一直沒有拿到名義上東宮太子的頭銜而已。

     所以。

     今年裕王出府,擔任昌平書院山長一事,在朝中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風聲和反對。

     畢竟一個書院山長,對于大明朝如今的名義上的儲君而言,并不算什麼,與出閣讀書其實沒有多大的差别,并沒有掌握實權。

     但是此刻。

     今日。

     老道長竟然給裕王朱載坖加了一個國子監祭酒的官銜。

     雖然同樣隻是加銜,而非實授。

     但這又有什麼區别呢? 如果朱載坖想要在國子監的事務上,或者是接下來朝廷即将推行的待官生保送制度上,對用人有所意見,難道高拱這位實領國子監祭酒差事的人,會不同意? 嚴紹庭目光内斂的看向道台上的老道長。

     這是老道長第一次讓自己覺得意外。

     這等同于是在朝堂體系内,給予了裕王一份不小的實權。

     不。

     是一份很大的實權。

     人事權! 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國子監一個小吏部的别号是逃不掉的了。

     而不光是嚴紹庭對皇帝忽然提出的這個封賞感到意外。

     徐階和張居正兩人,心中的震驚則是更甚于嚴紹庭。

     這可是開先河的事情啊! 别提懿文太子和仁宗皇帝! 那兩位是特殊情況下的特殊例子。

     也不看看自仁宗皇帝之後,國朝還有沒有如他們兩人的儲君了! 不過徐階和張居正兩人震驚之餘,心中感想卻又有所不同。

     張居正在詫異之外,卻也有些驚喜,畢竟不論怎麼說,自己和裕王府的關系并不算差。

     更不要說今天嚴紹庭嘴裡,裕王才是提出待官生保送制度的第一人,這無疑也是在說明裕王是潛在的變法派。

     而徐階則是揪着心。

     除了意外,便是深深的憂慮。

     那可是裕王啊! 雖無儲君之名,卻有儲君之實的唯一留京皇子! 而且這位皇子,還是昌平書院的山長。

     如今裕王受封國子監祭酒。

     日後豈不是昌平書院的學子,科舉不中,也能通過國子監待官生保送制進入朝中。

     一想到往後放眼望去,滿朝上下都是昌平系的人,徐階就恨不得自己今天沒來這座冰冷的萬壽宮! 可不論如何說。

     現在都已經改變不了,大明的天要變了! 國本儲君能擔任朝堂實職,這可是開先河的事情,無疑從今日開始,裕王在朝廷裡的地位将會猛漲一大截。

     天要變了啊! 今日皇帝能給裕王加封國子監祭酒,來日就能再加别的差事。

     如此之下。

     一步步的,裕王就真的做到無有東宮太子之名,而有儲君之實! 但是。

     不論三人如何去想。

     皇帝的話已經說了出來,金口玉言,豈能更改? 嚴紹庭亦是最快反應過來。

     “山長勤于治學,通曉古今聖賢文章,四書五經默誦于胸,更是于朝政之上有啟人心智之才,見解獨到。

    ” “陛下賜封昌平書院山長為國子監祭酒,實乃名正言順,微臣鬥膽以為,山長領受國子監祭酒,定能革故鼎新,使我朝鼎新!” 誇! 這個時候隻需要無腦的誇就行了。

     反正裕王這位大明朝未來的皇帝,也是昌平系的。

     現在經過這件事情,讓朱載坖在朝中獲得一份權力,難道這位朱山長還能厚此薄彼,不幫着自家書院的學生入仕? 誰說公門胥吏不值一提? 當真如此的話。

     也就不會鬧得如今這麼一出。

     或許該使點手段,從各處衙門弄些經年老吏到書院,專門給書院學生們開一門公門胥吏課? 嚴紹庭腦袋裡奇思妙想不斷。

     但很快就打斷了這個念頭。

     不能是自己使手段。

     得是朱山長、朱祭酒主動為昌平書院的學生們,增開一門公門胥吏課業才對! 這就是朱山長受封新職後的第一件事了! 嚴紹庭将此事裝在心裡。

     嘴上則是試探着問道:“陛下,臣其實還有一樁疑慮……” 嘉靖這會兒整個人都飄着的。

     兒子出息了。

     嚴紹庭這等才能,都對自己兒子誇贊不斷。

     這無疑是在說明,自己的種好啊! 他當即面帶笑容,揮手道:“有何疑慮盡管說來,朕早先便與你叮囑過,嚴卿在朕這裡,可暢所欲言!” 被嚴紹庭搶先的徐階,隻能幹憋着嘴,低着頭。

     一步慢便是步步慢啊。

     張居正則是眼底露出一絲羨豔。

     做官能做到嚴潤物這個份上,國朝上下已經再沒第二個人了。

     嚴紹庭則是笑着問道:“山長加封國子監祭酒,可書院的事情,山長還得繼續擔着吧。

    ” 他的臉上露出一副,唯恐自己肩上又多一份擔子的表情。

     嘉靖當即哈哈大笑起來,手指虛點這厮。

     “教書育人的事情,豈能朝令夕改!”“讓他繼續擔着,好生為朝廷培育人才!” 嚴紹庭的臉上明晃晃的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神色。

     嘉靖瞧着他這幅模樣,滿心歡喜。

     不過心中卻也有另一份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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