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開口:“不是個好時機。
”
隻是幾個字。
卻是拒絕了徐渭的提議。
徐渭眉頭始終加緊,不算的思考着這件事情。
最後他也隻能是深深一歎。
嚴紹庭則是轉頭看向了徐渭。
他面帶笑容:“徐先生想明白了?”
徐渭臉上帶着幾分失望,無奈點頭。
“因為陛下……”
嚴紹庭點點頭:“是啊,因為咱們的這位好陛下,所以時機未到。
”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直接在聖前和徐階争鬥,并要借機弄倒徐階。
隻是幾次嘗試。
老道長始終都是舉棋不定。
那個時候嚴紹庭就明白了,皇帝不會關心他的内閣大臣們到底是不是有不法,他唯一關心的就是朝廷的格局是否平衡。
沒有不得不将徐階弄倒的理由,老道長便不會草率的舍棄徐階。
所以這一次嘉靖開海。
嚴紹庭沒有用最正确,最應該做的做法去提議。
而是要拉上那一幫在海外走私這件事情上有參與的東南商賈以及他們背後的朝中官員,才将開海這件事情促成。
如果按照他的設想。
朝廷開海,确實需要民間的參與。
但絕不會是這幫人出海都不需要繳納稅課。
畢竟通關兩稅,一項出口,一項進口。
兩稅合并在一起,才是完成的關稅。
徐渭目光幽幽。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
伴随着一聲輕歎,卻又有一道笑聲發出。
嚴紹庭看了過去。
隻見徐渭面帶笑容。
他迎着嚴紹庭的目光,開口道:“世子如今已經一歲多,再過三五年也就能開始啟蒙認字,過上七八年就能出閣學習了,到時候……”
到時候嚴紹庭就是朱翊鈞第一個先生!
嚴紹庭卻是面露好奇,故作不知道:“哦?為何徐先生不提裕王?”
“裕王?”
徐渭嘀咕了一聲,而後笑着看向嚴紹庭。
“賓客何時覺得裕王會是明君了?”
他面露笑容。
嚴紹庭也笑了。
而兩人都沒有覺得,自己站在這藏書樓頂,議論大明朝的皇帝,大明朝未來的皇帝,是有什麼不合理不妥當的地方。
一夜無語。
翌日。
北京城裡也終于是有消息傳來。
海瑞上奏。
海瑞這兩個字,如今在朝中便是一個風向标。
自從他當初那幾道奏疏送入京中,現如今的他在京中科道言官裡,已經算是楷模和表率了。
名聲早就在外。
而這一次海瑞奉旨入京,自然也早就被有心人關注上。
他的奏疏被送進西苑的第一時間,各方就開始打聽了起來。
等到第二天。
消息也終于是傳了出來。
和所有人猜測的都不一樣。
甚至于。
就連昨夜的嚴紹庭和徐渭兩人,也隻能算是猜了個半對,未曾全部猜中。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
海瑞這厮。
他上疏皇帝,竟然是彈劾他自己!
天爺爺的!
大明朝有多少年沒有這種事情出現了。
竟然有當官的上疏皇帝,彈劾自己。
不是有多少年。
是根本就沒有過!
但是現在,海瑞偏偏就是上了一道奏疏,然後言辭振振的彈劾起了自己。
按照他所說的。
他海瑞就是大明朝最大的奸佞之臣。
皇帝若是為了朝堂安甯,天下公道,就該狠狠地嚴懲他。
随着奏疏裡的内容流露出來。
整個京師官場嘩然。
嚴紹庭和徐渭兩人,也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駕馬趕回北京城。
因為他們都清楚。
這次确實會如海瑞所言,他的這道奏疏,能得到皇帝的召見。
西苑。
萬壽宮。
天氣已經漸漸涼爽了下來。
嘉靖依舊是單衣配着長袖道袍。
大殿内。
笑聲不斷。
“這個海瑞!”
“他竟然彈劾他自己!”
“哈哈哈哈!”
“朕當真是聞所未聞!”
“他海瑞是個妙人!”
手中拿着海瑞的那道奏疏,嘉靖從道台上站了起來,揮舞着雙臂走出内殿,走到了大殿前的宮門下。
外面。
依舊是禁軍和三千京軍戍衛宮廷。
嘉靖滿臉洋溢着笑容。
呂芳就跟在他的身邊,臉上陪着笑。
“這個海瑞,性子本就古怪,平日裡在地方上為官也是執拗性子,這一次他上疏給主子爺彈劾他自己,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是他海瑞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
嘉靖回過頭,側目看向呂芳。
他臉上的笑容不減。
“那三十二道奏疏的事情,當初可曾查明?”
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嘉靖的語氣卻是分外陰沉。
呂芳頓時肩頭一顫,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他點點頭:“當時便已經查明了,是……”
嘉靖卻是冷哼一聲,猛的一揮手:“不必說了!”
呂芳心中揣着幾分緊張,擡頭看向皇帝。
嘉靖則是眯着雙眼。
“既然海瑞想要廷議。
”
“那朕就許他一場廷議,見一見他。
”
“傳旨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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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不舒服,耽誤時間了,等下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