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要重新思考和嚴家的關系了。
嚴紹庭卻依舊隻是面帶微笑,神色不起波瀾。
這幫人不過是因為過去有了路徑依賴,加之固有觀念的影響而已。
至于說到底是官辦還是民辦,反正東西都是賣出去,賺的都是外面的利潤,何必分的那麼清。
至于說水師戰船護航?
後世多常見的事情啊。
隻不過是當下人不曾想過,又或者是覺得對此有所忌憚。
但自己不會啊。
因為老道長看重什麼,自己最清楚。
于是。
嚴紹庭重新擡頭看向老道長。
“臣在朝為官,知曉動用朝廷水師戰船,為東南商賈出海的商船護衛,有失體統,但若是與之相比帶來的利潤而言,則盡顯無關緊要。
”
利益。
老道長除了求名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一個利字。
而徐階則是緊緊的閉上了嘴。
嚴紹庭已經将自己的話都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繼續重複動用朝廷水師戰船,會讓朝廷有失體統?
嘉靖則是眉頭一挑:“那你且自己說說,這件事情上朝廷還有……該如何獲利?”
嚴紹庭面帶笑容。
老道長到底還是沒好意思直接說,朝廷之外,宮中内帑又該如何從中獲利。
但自己是誰?
公忠體國嚴潤物啊!
大明朝最大的保皇派頭子!
嚴紹庭當即說道:“回禀陛下,臣以為這樁事情之利可分為五份!”
五份!
嘉靖眉頭又是一動。
高拱卻是當即問道:“嚴賓客,僅僅這出海一樁事,就能有五份獲利?”
雖然老高現在是管着朝廷整饬吏治的事情。
但他說到底,在内閣是管辦戶部差事的。
錢糧上的利潤,他如何能不關心。
嚴紹庭點點頭,不置可否的開口解釋。
“其一,東南海商出海可取海外之利而入我國中,激增百姓産出,則可進而為百姓增加收入。
”
“其二,為激勵東南商賈轉為海商出海,我朝商賈載貨出海可免征商稅,而回程之時于各市舶司依照載回貨物計價開征商稅,此乃朝廷可得财稅。
”
“其三,民間商賈出海,貨運隻當隻能是民辦所産貨物,對應亦是售賣于海外民間,而朝廷亦可以對外商号為主效仿絲綢之事,對外出售官窯瓷器、貢品茶葉等,專事與海外諸國王室大臣交易,為朝廷及内廷賺取利潤。
”
“其四,我朝激勵官民出海貿易,亦可激增海外商賈前來我朝,則朝廷于沿海各市舶司亦可對海外商賈開征商稅,以增朝廷商課财稅。
”
“其五,往來官辦民辦商船行于海上,我朝水師戰船護衛,勢必激增朝廷工部名下各造船廠打造戰船、商船,轉而增進朝廷财稅,亦可以此貼補朝廷名下造船廠,打造更為強悍的戰船,載貨更多的商船。
海外雖然路遠,我朝鞭長莫及,但有朝一日我朝聖君王道,也必當會随着我朝戰船、商船宣威于萬裡之外。
”
東南海商的利潤必須要保證,不然這件事就不可能通過。
而朝廷和内帑的得利也必須要确保。
這就是為何嚴紹庭提過民辦和官辦的區别了。
大明民間的貨物,運出去售賣的對象自然也就是國外的百姓。
而大明諸如官窯瓷器之類的,那自然隻能是歐邏巴那幫人倫混亂的一家子王室們享受了。
商賈、朝廷、内廷都得利。
順帶着,水師這邊也能獲得更多的關注,以及将來更多更強大的戰船。
雖然水師曆來不太受重視。
但到底還是屬于五軍都督府轄下。
水師力量增強,大明朝那幫勳貴們大抵也是樂見其成的。
尤其是對東南那幫商賈出口零商稅的政策。
隻會不斷的刺激這幫人大量出口。
而至于說他們再回來時所需要征收的商稅。
對于一趟就能獲得數倍乃至十數倍的海洋貿易利潤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哪怕是最無法接受的局面。
這幫商人連這點商稅都不願意繳納。
那他們就等着在海上連人帶船,一起沉到海底喂魚去吧。
即便他們上了岸。
也自然會有蘇松兩府已經在組建的稅兵們等着。
最後的最後。
嚴紹庭面色莊重的看向老道長。
他揮袍舉臂,拱手抱拳,颔首彎腰。
“啟禀陛下。
”
“若陛下準允此事開辦,微臣預估,不消數年,我朝自海外所得利潤,便可沖抵國中人丁田賦稅額!”
此言一出。
嘉靖眉頭不受控制的猛烈一跳。
他的目光深深的看向嚴紹庭。
如果真的和嚴紹庭說的一樣,那朝廷日後所得财稅,可就不是如東南絲綢買賣一樣每年不過千萬兩的利潤。
而是大明朝的财稅收入,将會整個翻倍!
那得是多少的銀子?
嘉靖隻覺得自己的眼前已經是一片雪白,都是雪的銀子。
隻是一瞬間。
皇帝的腦袋裡隻剩下兩個字。
出海!
出海!
大明朝一定要出海!
而在其他人的腦袋裡,同樣隻有兩個字。
同意!
同意!
無條件同意!
誰不同意,誰就是在場所有人的敵人!
那麼。
現在可否還有這樣的敵人呢?
皇帝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着。
而在場的官員們,亦是相互打量着。
嚴紹庭則是默默不語。
自己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該布的局也已經布完了。
接下來。
就是坐看風起雲湧,自己從中不斷獲利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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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反清1850》
簡介:大清道光三十年。
外有列強虎視眈眈,内有起義風起雲湧。
國祚已經206年的大清王朝,已經江河日下。
值此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
朱元鴻一腳将大清踹進深淵,向全世界宣告:
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明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