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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朕的兒子也犯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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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知道工部這一次所謂貪墨舞弊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背後的真相又是什麼。

     那些銀子又去了哪裡。

     但瞧着此時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嚴世蕃。

     嘉靖還是生出一陣嫌棄。

     這厮當真是個能裝的! 隻是。

     嚴家到底是不是要借着這一次的事情,順勢倒向變法派? 既然從呂芳這裡弄清楚了嚴世蕃到底有沒有貪墨,嘉靖現在唯一心中疑惑的就是,嚴家在變法這件事情上的看法和态度了。

     若是首輔嚴家也傾向于變法。

     這等影響,可比一個張居正喊出變法革新,要來的更加兇猛。

     自己或許都要慎重考慮,到底要不要接受一部分變法革新的舉措了。

     除非自己要将嚴家從朝堂之上弄走。

     那這就是另一個更大的問題了。

     一時間。

     嘉靖隻覺得腦袋一陣疼痛。

     而在後方。

     嚴嵩等人也已經是一一走進殿内。

     嚴紹庭看着跪在殿内,撅着屁股的嚴世蕃,心中屬實是一陣佩服。

     也就這個老小子,才能當衆幹出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

     很顯然。

     這一招在某些時候,确實很管用。

     至少能起到先聲奪人的效果。

     徐階卻是整張臉都黑了。

     這嚴世蕃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開始賊喊捉賊了! 而這一次最先以嚴黨份子,上疏彈劾嚴世蕃的高翰文,今日也有幸能因為首先彈劾而得以在場。

     看着嚴世蕃的這一番操作,直接就看傻了眼。

     原來小閣老平日都是這樣的? 而在離着殿門最近的位置,幾名年輕的六科言官,亦是面露驚訝的看着自家先生的父親。

     能屈能伸小閣老! 好樣的! 年輕人們的為官之道,有了些新的颠覆。

     至于嚴讷、潘恩等人,卻是滿臉陰沉。

     今天就是為了要弄倒嚴世蕃,現在他這般作為,當真覺得有用? 哼! 等到衆人剛剛站定。

     潘恩便立馬拱手上前。

     “陛下,去歲年終陛下聖明銳意,降旨今歲整饬朝堂上下吏治。

    而今整饬之風,掃向在朝工部,查的工部賬目不明,工部左侍郎經手錢糧,去向不明,賬目不清。

    ” “時值朝廷艱難之際,戶部财稅尚未複蘇,國庫仍是空虛,工部卻頂風作案,貪墨錢糧,上下舞弊包庇,可謂公然無視朝堂律法,無視陛下欽點整饬吏治之風,宜當嚴查,以正視聽。

    ” “而工部左侍郎嚴世蕃,本就涉案工部貪墨一事,卻不思上疏自辯請罪,反而假借近日朝中有所争議之變法與否而書,有借題發揮,掀起朝堂政鬥之嫌,按律有大罪,臣請陛下降下天憲口谕,嚴懲工部左侍郎嚴世蕃!” 萬壽宮大殿上。

     執掌大明刑名律法的刑部尚書潘恩,率先發起攻擊,直奔嚴世蕃而去。

     旋即 便是科道言官開口附議。

     高坐上方的嘉靖微微皺眉。

     這就是他最為厭煩的局面。

     朝堂之上,一旦發生事情,就會直接攻讦對方。

     而不是如往日一樣,事情一點點慢慢的來。

     哪怕是過去朝堂之上彈劾人,那也是一步步按照規矩來的。

     但是現在,朝堂之上的這些人,卻已經開始直接面對面的開撕了。

     尤其是在知道。

     工部那幾筆錢,到底是用到什麼地方去了之後。

     嘉靖此刻再看在這言辭振振彈劾嚴世蕃的刑部尚書潘恩,眼神中便多了幾分冷淡。

     而從嘉靖的角度去想。

     他更是直接就認定,嚴世蕃在工部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如果修繕裕王府這個事情公之于衆,可能一開始就會被人反對,而無法修繕裕王府。

     畢竟。

     朝廷裡的這些官員們,貫會欺負皇室。

     自己還是大明朝的皇帝。

     他們連給自己修幾座宮殿、精舍的錢都不願意出。

     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

     想讓朝廷明賬出錢修繕裕王府? 分币沒有! 當嘉靖正在心中蛐蛐刑部的時候。

     那邊。

     禮部尚書嚴讷也站了出來。

     “陛下,如今賬目不清,雖說要直接嚴懲工部及工部左侍郎,有所偏頗。

    但刑部所言,也并非沒有道理。

    ” 嚴讷一開口。

     便是那熟悉的道貌岸然味道。

     緊接着。

     嚴讷又說道:“亦如刑部所說,如今朝中正值整饬吏治之時,而今查出工部賬目有所不明,不論如何都理當查明工部賬目,若是筆誤或繁多賬目有所出入,也自然無事。

    可若是當真工部左侍郎或工部有員貪墨舞弊,那亦是理當依照我朝律法及今歲推行的考成之法依律嚴懲。

    ” 到這裡。

     嚴讷終于是表明了他們的要求。

     查賬。

     既然工部那幾筆賬現在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就查! 查個清楚,自然也就明白了。

     嚴讷開口,亦是有一批人緊随其後附議。

     嚴紹庭側目看向嚴讷、潘恩兩人。

     這兩人。

     純純就是一個當紅臉一個當白臉的。

     那老狗徐階呢? 他又移動視線,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徐老狗。

     徐階正垂頭頓足,默默不發一言。

     反倒是站在徐階身邊的高拱,不時的看向說話的嚴讷、潘恩。

     這時候。

     原先一路滑跪到殿内的嚴世蕃,擡起頭。

     這一擡頭。

     他已經是雙眼漲紅,滿臉痛楚。

     嚴世蕃心中不由的暗罵了起來。

     逆子定然是在假公濟私。

     非要弄那什麼生姜塗抹在手背上。

     這會兒整張臉都是火辣辣的。

     被刺激的整張臉火辣辣的嚴世蕃,帶着痛楚開口道:“陛下!臣冤枉啊!” 嘉靖一瞪眼,佯裝做怒:“你有何冤!大殿之上,哭哭啼啼,你的官體呢!” 嚴世蕃卻竟然是嘩的一下,兩行清淚從眼眶中奔湧而出。

     淚痕劃過臉頰,滴落在大殿金磚上。

     叮當作響。

     這一下。

     就連嘉靖都懵了。

     嚴世蕃哭了? 大明朝赫赫有名的小閣老哭了? 而在整個大殿上。

     在場所有人,亦是齊齊一陣沉默。

     隻是衆人心中,卻是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嚴世蕃竟然當衆落淚了! 這可是聞所未聞的稀罕事了。

     什麼時候。

     大明朝那個見人就噴,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的小閣老,竟然也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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