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徐階的那把刀。
而更關鍵的是。
嚴紹庭的奏請,是要直接動用東南五省兵馬,抽調出來轉為協防商稅兵士,來征繳這筆協防商稅銀。
他更貼心的提出,可以讓内廷和都察院派人監督。
東南五省兵馬直接在内廷和都察院的監督下收錢,然後直接用于東南五省平倭一事。
日後還能轉為打造、修繕水師戰船之用。
從原因,到如何征收,如何使用,如何監督,日後又可以繼續如何使用,嚴紹庭詳細的提出了一整套的解決辦法。
真正關鍵的。
就是大明朝從未有過的稅兵制度。
蘇松兩府的士紳商賈大戶?
敢問稅兵手中刀劍可還鋒利否?
當嚴紹庭終于是圖窮匕見,要在蘇松兩府加征商稅協防銀的時候。
徐階心中頓時一震。
天殺的嚴紹庭。
真要是讓人這麼幹了,蘇松兩府可就要造反了。
還有那抽調五省兵馬轉為協防銀兵士。
天殺的啊!
這是人幹的事情?
徐階當即拱手抱拳:“陛……”
然而。
嚴紹庭的嘴皮子卻比徐老狗更快:“陛下,若不信可以就此事詢問張知府。
張知府去年一直在蘇松兩府坐鎮,當差做事,更是主持操辦了蘇松兩府重新清丈田畝一事,張知府最是清楚蘇松兩府商賈繁榮景象,地方忠君愛國,皆願意協防商稅,供應大軍平定倭患,保障海上商路!”
不信您問張居正。
嚴紹庭的目光順勢就看向了再一次被他點名的張居正。
張居正眼底再一次閃過一絲幽怨。
這個嚴潤物。
是可着勁逮着自己一個人用啊。
也不怕把自己給用壞了?
徐階心中焦急如焚,目光陰沉的看向自己的好學生,已經回京多日卻不曾有一日前來見過自己的張居正!
去年蘇松兩府的事情,若不是自己在背後出了狠勁。
當時蘇松兩府就要出天大的問題。
若不是張居正是自己的學生,若不是為了能保住他,自己當初何至于苦口婆心,恩威并施,才将蘇松兩府可能爆發出來的動亂給壓下去。
可嘉靖卻不管這些。
嚴紹庭說的話很多,但他聽的很自信。
蘇松兩府有錢。
能保證東南五省平倭,能保障日後海上商路暢通。
嗯。
這就夠了。
他當即看向張居正:“順天府。
”
張居正心中無奈,卻隻能是抱拳躬身:“臣在。
”
嘉靖問道:“蘇松兩府能否開征協防商稅銀,用于東南五省平倭事?若要開征,當以何法征繳,如何不奪民之财,不損商貿往來?”
錢很重要。
但嘉靖或許還是有點良心,照顧到了商業發展的問題。
張居正眉頭皺緊。
自己能怎麼辦。
說假話?
那自己就不是張太嶽了。
就不是那個在人還沒有回京,就能上疏奏請變法革新的張居正了。
他的視線裡,已經能看到往日自己頗為尊敬的先生,正在淡淡的注視着自己。
他明白先生的意思。
但是啊。
張居正拱手道:“回禀陛下,依臣去歲坐鎮蘇松兩府所視情形,兩府足可依照嚴侍讀所谏之法開征協防商稅銀!”
這件事,雖然嚴紹庭事先并沒有和自己說。
但光是嚴紹庭今天所說的操作辦法,就已經足夠了。
東南五省官兵抽調組成稅兵,在蘇松兩府征收協防商稅銀用于五省平倭。
這就能保證收上來的稅銀,是能被直接用于前線戰事的。
而有了内廷和都察院的監管,也能防止這些官兵橫征暴斂,破壞蘇松兩府的商業發展。
很穩妥的法子。
張居正的心中,對嚴紹庭的評價,再一次的提升了一個高度。
嚴紹庭面上微微一笑。
這才是自己了解的張居正。
工于謀國,拙于謀身。
他緩緩轉頭側目,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徐老狗。
嚴紹庭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徐階心中此刻還在激蕩着,該如何反駁了嚴紹庭這厮的奏請。
此刻見到嚴紹庭目光已經看了過來。
還帶着那滿臉讓人反感的笑容。
他當即沉聲道:“嚴侍讀何故如此盯着老夫?”
嚴紹庭卻是搖搖頭,笑着說道:“下官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徐閣老在松江府老家,也是有不少産業的。
”
明牌了!
他就是針對徐老狗去的。
徐階心中一沉,隻是衆目睽睽之下,他也隻能是闆着臉說道:“老夫受恩于陛下,族中卻有不少族人,在本府有些微薄産業養家糊口。
”
微薄産業?
嚴紹庭心中冷笑。
要不是自己最近順帶着讓昌平書院那邊好好的查了一遍松江府的情況。
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田地。
不過是徐老狗諸多道貌岸然的貪腐手段之一,也是最淺顯的。
隻怕自己真的要被哄騙了。
他笑着開口道:“産業不論大小,隻是如今東南平倭戰事正值激烈,前線大軍用度日益激增,想來徐閣老對下官此番谏言,也是贊同,願意去信族人,開征協防商稅銀。
”
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拿着為國為民的大旗。
嚴紹庭自然就可以将招數,明晃晃的當衆砍向徐老狗。
現在。
就等着徐老狗的回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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