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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這萬壽宮中究竟誰是變法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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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州府絕對不能推行田畝清丈。

     一旦徽州府開始清丈田畝,哪怕今日嚴紹庭當衆說出自己乃是皇黨,他不會參與變法革新。

     但明确上疏奏請皇帝下旨準允變法革新的張居正呢? 他回京之日,定然會以此為借口,再次喊出變法革新的口号。

     所以要從源頭,切斷一切能被張居正可能抓住的機會和借口。

     而要阻止徽州府清丈田畝,就必須要先将這筆已經在徽州府歙縣征收了近二百年的六千一百四十六兩人丁絲絹稅銀,坐實了就該是歙縣百姓承擔的。

     至于已經當了二百年冤大頭的歙縣百姓,是否會因此繼續充當冤大頭。

     不重要! 區區一縣百姓的利益,能和整個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億兆黎庶百姓相比嗎? 不能! 嚴讷這位在朝多年的老倌兒,眼裡閃露着鋒芒。

     必須要将一切變法革新的苗頭掐死。

     至少,張居正所謂的清丈全國田畝,推行稅課以白銀折算征收,這幾條是必須要直接一棍子打死的。

     革新? 這是在革他們的命! 嚴讷站在大殿内喊出話後,便當即拱手說道:“陛下,臣請陛下明鑒。

    雖然嚴郎中方才所言,追溯徽州府歙縣這筆人丁絲絹稅課,所謂乃是太祖洪武皇帝時定下的乙巳改科所正夏麥虧欠之額。

     但如今歙縣所征之人丁絲絹稅課,每歲乃是六千一百四十六兩稅銀。

    而嚴郎中所算的徽州府六縣所謂乙巳改科所欠夏麥,依照嚴郎中所折算,卻是六千一百四十四兩稅銀,二者相差二兩。

     既然數目都無法對上,又如何能将之算成一筆賬?如此,豈不是糊弄稅課,糊弄朝堂,糊弄百姓,糊弄陛下?” 當嚴紹庭喊出自己是皇黨之後。

     從個人品行上,便無法再對其發起攻讦。

     但是。

     就算是講道理,講事實。

     這徽州府的人丁絲絹和夏麥虧欠兩筆稅課稅銀,可還是相差了二兩銀子的。

     别看隻是相差二兩。

     可這就是區别。

     潘恩聞言,眉頭一挑,當即拱手道:“陛下,嚴尚書所言句句有禮有節,臣等在朝為官,乃食國朝俸祿,受百姓供養,如何能如此武斷行事?明知這兩者稅課之間相差二兩稅銀,又如何能将之等同?臣以為,徽州府時下所生那筆六千一百四十六兩稅銀的人丁絲絹稅課,所謂理當徽州府六縣均攤,實在是無稽之談!” 事情再一次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即徽州府歙縣所承擔的人丁絲絹稅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人丁絲絹這筆稅課,和太祖洪武皇帝施行乙巳改科時的夏麥欠額又到底是否有關系。

     這中間。

     再一次因為嚴讷所提出的那相差的二兩銀子,而打上了一個問号。

     可這件事。

     當真就和這相差的二兩銀子有關嗎? 不! 這件事從今天被提出來開始,就已經和那二兩銀子無關了,更與徽州府無關了。

     一切,都關聯到了大明朝是否要變法革新上去了。

     嚴紹庭低着頭目光閃爍,隻是一個念頭,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系。

     隻是該如何反駁呢? 如何繼續借着這相差的二兩銀子駁斥回去呢? 嚴紹庭陷入深思。

     畢竟徽州府的事情,自己遠在千裡之外的京師,現在也隻是知道一個大概,而未曾知曉全部詳細。

     二百年的時間流逝,又豈是自己一人能夠算清楚的? 更何況按照太祖洪武老爺子當初建立大明時定下的規矩,長江以南的大部分,或者說全部的文書存檔都是放在南京玄武湖湖心島的黃冊庫中的。

     北京城這邊,想要查證原始存檔,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更何況現在若是不定下來徽州府這筆人丁絲絹稅課,到底該如何處置。

     朝廷必然會随着老張回來,而陷入到漫長的圍繞着徽州府這筆人丁絲絹稅課的大辯論之中。

     辯論的是徽州府的人丁絲絹稅課。

     可說到底,還是變法革新。

     現在無法解決。

     可拖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嚴紹庭終于是第一次站在這萬壽宮中,陷入到了兩難境地。

     他的念頭思緒飛快的運轉着。

     不知帥嘉谟何時才能被錦衣衛的人送到京中。

     更不知道,老張回京之後,又會如何繼續推動變法革新。

     按理說,老張這個人既然敢上疏陳情變法革新,就該是做足了準備才是。

     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就在嚴紹庭苦思冥想之際。

     戶部尚書高燿,卻是輕咳一聲站了出來。

     在嚴讷、潘恩幾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

     高燿沖着看過來的嚴紹庭看了一眼。

     他拱手開口道:“陛下,徽州府歙縣這筆人丁絲絹稅課,已經施行近二百年,國初太祖洪武皇帝乙巳改科之時所行物價,與今日物價又是否一緻?這其中,臣以為恐怕還是要有所考量。

     “所以微臣以為,這二兩銀子的差額,亦是在可以接受的範疇之内。

    而若是嚴郎中和嚴尚書所說的這兩筆稅銀,相差甚多,則定然是無有關聯的。

     隻是眼下這兩筆稅課到底有何關聯,臣以為還是應當調徽州六縣縣志、白冊,徽州府府志、白冊,以及存檔于南京玄武湖黃冊庫中的國初黃冊存檔,以及大明會典等各處文檔,查驗比較,以證其關聯。

    ” 查賬。

     差一切有過記錄的過往存檔,以及南京玄武湖黃冊庫中最原始的黃冊存檔。

     這就是高燿給出的解決之法。

     嚴紹庭有些疑惑的看向這位高尚書。

     這位老高的站位,到底是什麼? 嚴讷、潘恩也在思索着。

     可單是從高燿的這番奏對中,卻根本就看不出對方到底是站在變法改革一方,還是站在恪守當下的一方。

     高燿卻是想将這兩幫人都給大罵一頓。

     你們一個個鬧着變法或者不變法的。

     是真的不知道當家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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